今日这事若是被燕家查出点什么,这个孽女就只能长伴青灯古佛,了此一生。那个画面,姜氏都不敢去想,右手紧揪心口处的衣,但愿侯爷能早燕府一步抹去痕迹,不然……不然……孽女!
“娘,”
朱薇岚此刻已全无大家闺秀之态,拿出了前世混迹娱乐圈磨练出的演技,表现得似压抑许久,终受不住崩溃了一般两眼若泉眼泪流不止:“娘,我不想的……”
见疼入心肺的娇女痛哭流涕,姜氏难免软了语气,但气未消:“你倒是说为什么呀?”
朱薇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难以言语。
姜氏急切,恨红了眼。这都是她前世欠下的债,该还的。眼泪滚落,一把抹去,突然站起两步冲到青葙那死丫头身前,甩手就是一巴掌。
青葙早知会有这一出,顺势趴到地上。
“贱婢,你来说,”
姜氏现在恨不得活剐了云悦楼里那些近身服侍的丫鬟婆子,她的乖女都是被这起子狼心狗肺的下贱东西教坏的。
“娘,”
朱薇岚跪着挪过身一把抱住姜氏的腿:“娘……不要怪怪青葙……都都是女儿逼她的……是女儿做噩梦,梦到……”
说起那个梦,朱薇岚浑身就开始抽搐,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箍着姜氏的腿。
姜氏痛得抽气。
“娘……李安好化成了蛇,”
朱薇岚双目大瞪,眼中尽是惊骇和恐惧:“蛇戴着九凤冠,她……她吞了我,一个摆尾……”
九凤冠?姜氏双眼一凛。
“灰飞烟灭,”
朱薇岚神情更为激动,似疯癫一般:“整个承恩侯府都灰飞烟灭……没了没了全没了……啊……我要她死啊……”
皇宫里,皇帝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搁下朱笔,后仰倚靠在龙椅上,闭目抬手揉捏睛明穴。
守在一边的范德江立时奉上茶水。
横生凉风,一暗影投到龙椅右侧:“皇上,承恩侯动了,掐了尾巴。天丁已经都安排好了,燕家和箫晓阳会相信惊马仅是意外。”
“朱氏女怎么说?”
皇帝继续揉捏着睛明穴。
范德江手心都冒汗了,那恶女可别胡说,不然他做鬼都不会放过承恩侯府。
“噩梦,宁诚伯府三姑娘化成了蛇,头戴九凤冠吞噬了朱氏女,一个摆尾打的承恩侯府……”
一字不差地将朱薇岚所说的话陈述,语气中不带一丝情绪。
皇帝放下手,睁开眼睛勾唇轻笑:“噩梦?”
还真是个不错的幌子。
看不出皇上到底是信还是没信,反正范德江是坚信,两眼泪汪汪,他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天丑与小雀儿接上头,宁诚伯府三姑娘说,今日明程主街之事只是意外。”
听着这消息,皇帝不由得挑起一双剑眉,凤目中星光大亮,后蓦然笑之:“她倒是不傻。”
明程主街上的那起惊马事件只有是意外,旁人才不会盯上宁诚伯府三姑娘,至多叹一声其倒霉。
皇上笑了!范德江将高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今晚他回去一定要给那位漂亮美丽大方的主上炷香,请佛主保佑她长命百岁。
“范德江,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皇帝脱下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指腹捻着细腻的玉面。
范德江双膝跪地,也不敢给自己哭冤:“皇上与宁诚伯府三姑娘真是心有灵犀……”
“闭嘴,”
皇帝瞪了他一眼,笑着将玉扳指戴回拇指上。
瞧您那笑,可不是想让奴才闭嘴的样子。范德江知道这龙屁是拍对了:“是是是,奴才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