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海来禀:“太医院院判姜苁灵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今儿二月初三,昨儿是龙抬头,皇上怕冲撞了胎灵,就一人去了护国寺祭祀。帝后过头一个年,按理皇后怎么都该陪着皇上一起祭祀神明,现宫里宫外应都在猜她为何没陪在君侧。
“请姜院判进来吧。”
候在殿外的姜苁灵,这会神思有些不安。依规矩,年前他在小年日前一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三,给皇上、太后、皇后请了平安脉。脉象示,三位主身子均康健,当然太后那还是那么一说。
可皇后?
这前朝后宫皆知帝后情深,可昨日祭祀,皇上却没带皇后。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姜明那不孝子还追问年前那次请脉他有没有喝酒?
不要命了,还喝酒?姜苁灵估摸着皇后应是有喜了,这些天后宫妃嫔一日不堕地向中宫请安,想来凤体安康。
“姜院判,皇后娘娘请您进殿。”
“有劳冯公公了。”
入了正殿,姜苁灵快速瞄了一眼坐于主位上的皇后,心安了,进到一丈之处跪地磕头:“臣太医院院判姜苁灵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院判请起,”
李安好也不多言,将左手搁在桌几上。九娘拿了一块干净的丝帕覆于手腕之上。
姜苁灵起身走近:“臣请为皇后娘娘搭脉。”
“准。”
再上前两步跪地,姜苁灵收敛心神双目下望,抬手请脉。轻轻一按,滚珠就显,他慎之又慎,断着时日。
地辛和小雀儿瞪圆了眼盯着姜苁灵,见他眉头都拧成虫了,心急不已。这太医院的老驴头是指头上长老茧了吗?磨磨唧唧的,有这工夫人都可以杀两人了。
过了足有二十息,姜苁灵终于收回了手,起身后退跪地叩首:“恭喜娘娘,怀喜已足两月。”
果然皇后这胎是在年前怀的,算计着时日,小年时脉象还不显,他没发现也在情理之中。
跟宝鹊前日诊的一样,地辛和小雀儿不再瞪眼了,把心放回了肚里。
李安好右手覆于腹部:“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听皇后声音宁和语调平缓,姜苁灵知皇后应早晓怀胎之事,谨慎回道:“娘娘近日可有不适之感?”
李安好摇首:“没有,就是胃口开了。”
“那便无需用安胎药,”
姜苁灵细说了一些平日里要注意的事项。
九娘几个比对着宝鹊所言,认真听着。两刻后,姜苁灵出了坤宁宫,这才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就见御前的范德江等在矮桃林前,心神一动了悟其来意,快步上前拱手问候:“范公公。”
“跟咱家走一趟吧,”
范德江怀抱着拂尘,抄着两手调头往乾正殿的方向:“皇上正等着呢。”
“是是,”
姜苁灵跟上,在心里打起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