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嬷嬷笑了:“您怎么会糊涂?”
“去年还不知那位相中安好时,我都能绝了争富贵的心思。现泼天的富贵到手了,眼瞧着这皇家的嫡出血脉里要有咱李家一根,我倒想不开了?”
老夫人端了茶小抿一口:“不可能的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这几个月,宫里出了多少事,哪桩不是一根绳上拴着一串蚂蚱?她早就撂下话了。六丫头想要参选,可以,二房先分出伯府。
两房分了家,他们死哪,她都不会过问一句。
坤宁宫里,李安好梳洗后见皇上披着件斗篷盘腿坐在榻上看折子,回头拿了个绣绷子,来到榻几的另一边。
比着花样子,她打算做两件小肚兜,鲤鱼绕荷塘,不拘男孩、女孩,都可以穿。
连着批了十来本折子,皇帝感觉脖颈处有点酸痛,搁下笔,挪腿下榻开始轻缓地扭动脖子。
李安好抬首看着他,榻几上没批完的折子还剩下许多,她要不要叫皇上先回寝殿休息会儿?
左三圈右三圈,皇上感觉舒服了些许,凤眼半阖,目光落在皇后拿着的花绷子上:“绣什么?”
突然想起大婚前他有着范德江将他衣袍的尺寸送去宁诚伯府。
“绣鲤鱼,”
李安好温婉笑之。
那肯定不是给他做的,皇上走过去挨着坐:“朕的衣服呢?”
这没头没尾的,李安好一时没反应过来:“皇上要更衣吗?”
“不是,”
皇帝揽着她的肩:“你是不是没给朕做衣裳?”
眨了眨眼睛,李安好明白皇上在说什么了:“尚衣监的嬷嬷没告诉您吗?臣妾给您做了两身便服,”
只大婚后他一直没提到,也穿不着,她便令九娘收起来了。
“明天取出来,”
皇上下巴抵着妻子的肩上:“费心费力一针一线做的,朕不能辜负了。”
李安好弯唇轻笑:“皇上气宇轩昂,穿什么都好看。臣妾拙技有您撑着,倒也登得大雅。”
脸埋进她的颈窝轻轻拱,深嗅着牡丹花香。好些日子没敦伦了,皇上心痒极了:“还有一个月。”
“什么一个月?”
李安好放下花绷子,握住皇上覆在她腹上的大手。
脸离了颈窝,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皇帝后仰往榻上一摊:“朕问过了,姜苁灵说怀喜满三月就可以行房。”
问?李安好面上一热,用力捏了捏皇上的手,娇嗔道:“您怎么拿这事去问姜院判?”
是啊,俯首立在后殿门屏风那的范德江瘪了瘪嘴,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皇上说了临幸妃嫔需要损耗精元。
皇后娘娘这还揣着太子爷呢!
就这么猴急,掰着指头算日子,他现在不怕耗损精元了?
“害臊什么?姜苁灵也是有妻有子的人,”
皇上面无异色一本正经地说:“夫妻敦伦阴阳相携……”
纤纤玉指掩住这浑人口,李安好红霞遮面,无奈笑道:“您所行所言都对,是臣妾狭隘了。”
都扯到阴阳相携了,再容他说下去,还不定吐露多少荤话。
皇帝就见不得皇后脸红,眼底墨色迅速晕染,噘嘴嘬了一口她的指腹,一拗坐起从后抱住:“我们回寝殿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