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感官重叠的,仍旧是那条肚腹鼓胀的小彩蛇。
约瑟佩凝望着k,同时也体验着k的感受。
k疲惫不堪地瘫软在巢穴中,仰躺着,雪白肚皮外翻,朝守护在一旁的巨蟒轻轻吐小红舌头,像在撒娇。
巨蟒体态缩减,与k交颈缠绵,低嘶安抚,k用蟒尾轻柔推挤小彩蛇鼓凸不平的蛇腹,加速蛇蛋娩出。为减少蛇蛋阻力,k不住滴下涎水,使蛋壳更滑。
小彩蛇周身珠白,唯少许部位泛着鲜妍的桃粉色。k嘶嘶轻叫,用尾巴尖儿死命绞紧巨蟒的蟒尾中段,像只拼命抓挠的白嫩小手。
洁白的椭圆型蛇蛋滑出,蛋壳裹着一层腥香黏液。
一枚接着一枚。
待到蛇腹平坦如初,小彩蛇已精疲力竭,可怜兮兮地瘫平在蛇巢中。
巨蟒用尾巴将十几枚蛇蛋扫入腹下孵化,又贴上小彩蛇,用蛇信清洁k彩光浮动的珠白鳞片,舐去秽物与粘液。直至小彩蛇的每一片鳞都再次变得光彩照人,巨蟒才轻柔地卷起小彩蛇,嘶嘶地向k呢喃些甜言蜜语,用尾巴尖搔弄k的顶鳞与背鳞,逗得小彩蛇嘶嘶扭动轻笑起来,连那双浅紫罗兰色的蛇瞳都似蕴藏着爱意与微笑……
这两条堕落的蛇魔……
竟是一对爱侣。
k们不断交换着柔情絮语,仿佛k们对彼此的痴迷深爱可以绵延永世……
……
约瑟佩沦陷在白丝绒般绵密的恬睡中。
梦中双蛇耳鬓厮磨的亲昵眷恋感染了他,那种情绪甜蜜得令他心悸。
或许是与小彩蛇感官重叠的缘故,这一段一段的梦境根本不像梦,而更像约瑟佩亲身经历的旧日――他切实品味过那使人筋骨酥软的爱河之水,他为那条青金色泽的魔蟒意乱情迷过,而那条魔蟒亦爱他爱得发癫,k为他而生,他亦同样,他向k献祭出至为隐秘之……
诡异的是,在梦中,约瑟佩能从巨蟒那黑钨般幽邃的蛇瞳与清光慑人的蟒躯中感受到一种“俊美”
与诱惑力,更何况,梦中的巨蟒与彩蛇皆能幻变出半人半蛇之形态――那条小彩蛇的上半身与约瑟佩长得一模一样。
那使得画面愈发不堪入目。
却也愈发甜蜜、旖旎……
梦中,约瑟佩与小彩蛇融为一体。
他心甘情愿委身于那条巨蟒,雌伏于k。
k们终日沉湎于堕落的欢愉之中,k们蛇信吞吐,向彼此嘶鸣倾吐诸多yin亵、炽烈之情话,诸如“吻”
、“爱火”
、“柔荑”
、“甜蜜”
、“恋慕”
……k们热衷于发明这些下流的字眼儿,原来这世间被教义所禁止的、一切有关于“不健康之爱情”
与“不纯洁之繁衍行为”
的词汇与概念,皆出自k们之口。
无怪乎教义中称西迪-耶尼亚为yin邪之首,不洁之源……
半梦半醒中,约瑟佩忆起那间弥漫着檀香气味的圣堂抄写室,以及经过他“阉割”
的那本诗集,忆起他用切刀割下,用碳墨水涂黑的那些爱情词汇。
亲吻、爱慕、欲望……
害人堕落、心灵毒药、涂抹销毁……
腕骨以上的裸露皆视为违禁,他忆起诗集插画中女人雪白美丽的手臂,弯月般飘零落地的两条手臂。
他又忆起诗集精美纸张上那些丑陋的黑洞,以及他心底是如何因此泛起疼惜的涟漪……
凡举他切割、涂抹之违禁词汇与概念。
竟皆是他曾向西迪倾吐,或他自西迪口中聆听来的……绵绵爱语。
十九年来,他的心灵沉抑如石。应圣洁、应纯净、应摒弃享受、应虔诚侍奉……教士们这样训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