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聚无奈,只能将朱厚炜的座驾牵出,又为崔骥征找了匹温顺的良马,不无担忧地看着二人一扬马鞭走远。
二人误会也算解开得七七八八,又共陷险境,相处起来自然许多,竟和分别前差不多了。
好不容易披荆斩棘地到了城门口,只见里头乱成一团,连守城官也不见了。
“是有人放火?”
崔骥征皱着眉头,看着不少民房都燃着熊熊大火,江西砖瓦房不多,不少房屋均为茅草或者木头搭建,此时都已烧得七七八八,许多百姓正哀哀哭泣。
朱厚炜纵马绕了一圈,在火势最大一处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崔骥征也跟着下马,见他似乎想往里走,赶忙拦住,“殿……二公子,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我已有些眉目,无碍的。”
朱厚炜安抚地点点头,径自往前走去,站到一土坡上,面上露出些许惊异。
崔骥征三两步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目光看去,觉有许多焦黑的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石头,“这是?”
旁边有人救火,水一洒到石头上,便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显然这石头的热度惊人。
“我曾在一本书上读过,这些石头从天而降,叫做陨。”
朱厚炜缓缓道,“也有人称之为陨火星。”
崔骥征蹙眉,“这可不是什么好天象。”
“虽说天人感应,可也无定论,端看是谁解释了。”
朱厚炜环顾左右,“也不知当地官吏到哪里去了,乱成这般,也无人出面主持。”
“可惜如今我不能亮明身份,”
崔骥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内侍衣衫,不无遗憾,“否则总归能尽绵薄之力。”
“殿下,”
牟斌气喘吁吁地跑来,“下官等人方才去寻了当地县令,已组织人手查核受灾之家并加以赈济。”
朱厚炜点头,“好,此处是宁王的地盘,咱们不宜久留,无事咱们便抓紧上路罢。”
“是。”
一行人甚至未在丰城留宿,直接由官道继续前行。
“殿下万金之躯,日后再不可如此鲁莽行事。”
待象辂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崔骥征方冷冷道,“下官草芥之身,不敢让殿下冒险相救。”
朱厚炜淡淡道:“莫说你是我嫡亲表弟,是因公重伤的朝廷命官,就算你只是个山野村夫,我也不可能眼看着任一受伤之人摔倒在地。”
崔骥征先是一愣,随即苦笑,“殿下如此,倒是显得我小肚鸡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