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给你留着呢。”
洛九江大大咧咧的牵住他的袖子:“我还当你今晚不回来了,要我明早给你把糕点带去呢。哎,伯母情况有好一点吗?”
“很快就没事了。”
寒千岭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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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早早就到了学堂,室内的其他人多看了寒千岭一眼,又并无异议的把目光转开——虽然母亲是陈氏的姑娘,但寒千岭却并不属于陈氏。
不要提他早年并没被记入陈氏族谱,又自己冠姓为寒的事,单是他每个月有二十多天是住在洛九江那里、平日拿着洛氏一族的月俸、一年前甚至代表洛氏一族参赛等诸多表现已经让人明白,寒千岭和洛氏族人的区别其实只差一个族谱上的名字了。
至于这次寒千岭来“蹭课”
的事情,洛九江当然早就和他的父亲,也是洛氏一族的族长打过了招呼。
离上课时候还远,洛九江坐的又靠窗边。他向寒千岭笑了一下,悄悄把窗户推开一道细缝,冲着不远处停在树枝上的一只七叉鸟吹起了细碎的口哨。
鸟儿一听洛九江的口哨声就是一个激灵,脑袋左偏右转,最终定格在那一道窗户缝上。就在它振翅向此处飞来时,一只手越过洛九江的肩头,坚定的把窗扉掩上。
“千岭?”
“对鸟好点。”
寒千岭叹息道。他想起了当初洛九江干出的一件旧事。
洛九江显然也和寒千岭想到了一个关节上,就在他眉毛一扬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转着自己的轮椅慢慢地翻过门槛进入了学堂。
在见到中年男人的一刻,整个学堂都霎时安静下来。
中年男人转过轮椅,漠然无波的眼神巡视过底下的学生,最后停留在寒千岭的身上。
男人开口,冷淡地说出了他来此之后的第一句话:“他姓异种,也能听我的课吗?”
此话一出,洛九江的脸色瞬间变了。
整个玳瑁岛上,很少有人不知道寒千岭身世的那点事。再早些时候,野种等称呼都有人叫的欢。这个中年男人现在说的话可不仅仅是想把寒千岭请出去那么简单。“他姓异种”
四字,听起来措辞似乎很干净。但若切实翻译一下,其实就是“别人家的小杂种”
的文雅版。
这几乎就是不偏不倚,专挑着寒千岭的心窝子戳了。
第3章音杀
对“音杀”
这门课程,洛九江此前曾经期待良多。
洛沧的“音杀”
算是其独门绝技,一向以出手利落老道,难学难精闻名。他从前在学堂里讲过的那几回音杀之术,能听懂者不过十之三四,能学习者最多十之一二,而合乎他心意的弟子却是半个都没有。
在这节课之前,洛九江原本很是跃跃欲试,意图挑战一下这个记录。
然而现在还谈什么记录?提什么音杀?这老王八说话未免太阴损了些。
两人瞬间对洛沧的话做出了应对。洛九江是当下就要跃起,寒千岭却反应过来,一把压着洛九江的肩头把他硬按回了座位。
洛沧将这两人的动作都尽收眼底,他面上依然波澜不惊,神情仿佛死寂,只冷淡道:“出去。”
这两字可谓重若千钧,话音一落,寒千岭的身体就明显趔趄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拽偏了身子。洛九江迅速伸手想要拉住寒千岭,却被一股极强大又不容反抗的力道压制在座椅上,登时动弹不得。
一时学堂中静的吓人,只闻咔嚓几声让人牙酸的响动,却是洛九江手掌下的那块桌面已经被他压出了细碎的木裂。
洛九江浑身肌肉绷起,目呲欲裂,却仍无法移动一根小指。寒千岭咬牙用全力对抗着那股驱赶的力道,以便他能按住洛九江的手腕做最后一次叮嘱:“冷静,好好听课。”
说过这句话,寒千岭便转头直视着洛沧,镇定道:“不劳烦先生了,我可以自己走出去。”
洛沧漠然地看了寒千岭一眼:“可惜我这种残废,不喜欢别人站的比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