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原河却突然卡壳了,他犹豫了很久,勉强笑道:“家中一切都好,你的父母也……一切都好。”
封似月点点头,道了声谢。
他复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场中,宋衡是肃宁仙府知名的君子剑,他居然压制自己的修为,只用金丹五品来跟陈酿对打。这让封似月微微松了口气。
封原河始终关注着封似月的一举一动,见这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兄弟如今居然外露了情绪,不免朝封似月所看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封似月紧紧盯着场内,封原河看了一会儿,一时竟不知道封似月关注的究竟是那清风朗月的白衣青年,还是那俊若修竹的少年。
但无论是哪个,场中人的性别都足以让封原河吃惊了,他心内大骇,复又看了封似月的神情,终于确定那眼神不太清白。
封原河自己是过来人,深知其中意味,心中愈发惊疑不定,终于忍不住道:“似月,你为何……”
封似月头也不回:“怎么了?”
封原河顾忌身边人山人海,终于还是把话咽下去没说。
封似月蹙眉,场中比斗正达白热化,宋衡毕竟有灵根,哪怕他将修为压制在金丹五品,也比陈酿多吃了几年大米,他对上陈酿,实在是游刃有余,而陈酿的表现却超乎所有人预料——他多年苦修,一刀一剑都是汗水铸成,哪怕对上剑招娴熟、对敌经验丰富的宋衡,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这让扶疏派那边的庄平脸色越来越差。
终于,他按捺不住了,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便用指尖,朝陈酿弹出了一枚极隐蔽的飞针!
封似月一直分神盯着他,等的就是他出手!几乎是同一时间,封似月也弹出一枚银针,是医修用来针灸的那种极细的长针,比用作暗器的飞针还纤细许多。针身被他灌满了至纯灵力,在触碰到庄平那枚飞针的同时,灵气就炸裂开来,将那枚又粗又重的飞针震得原地弹回。
虽然庄平的修为已达到元婴二品,但封似月灌注在长针里的是至纯灵气,力道比寻常灵力要深厚许多。再加上飞针是挟带庄平自身的灵力被原路弹回,几乎瞬间,就破了他的护体罡气,庄平毫无防备,就被那针狠狠扎进了小臂。
“啊!”
他惨叫一声,捂着小臂向后跌了几步。
宋衡正专注进攻,就被庄平的叫声吓了一跳,不慎露出了破绽。陈酿找准时机,一剑点破宋衡的招式空门,宋衡一愣,就笑着停了手,任陈酿以剑抵着他的喉咙,拱手道:“后生可畏,承让承让。”
陈酿马上收了剑,有些无措,又有些脸红,马上鞠躬道:“多谢宋师兄让着我,以宋师兄的实力,本不该输给我的。”
宋衡笑着道:“肃宁仙府举办此次仙门大比,比的不是修为,而是道心,陈师弟何必妄自菲薄?”
两人互相敬礼,就下了武斗台。
封似月松了口气,复又回头,对封原河道:“大公子,你刚才要说什么?”
封原河深深看他一眼,道:“没什么。”
封似月道:“那大公子自便,我有些事,要先离开。”
说完,他转身朝扶疏派那边走去。封原河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也跟在了他身后,封似月懒得管,就自顾自往前走。
仙门大比的看台拥挤无比,封似月拨开人群闷头往前走,直觉告诉他要出事,但他没想到的是,陈酿居然直接就报了下一场比试,传音符的声音响彻天空——“下一场,扶疏派陈酿,挑战泊非门马袁柳。”
封似月蹙眉,拨开人去栏杆边看比赛,就见陈酿在场边询问着什么。他听见周围的仙门弟子开始讨论,说扶疏派那小子对上的泊非门是一个非常不讲道义的门派,那门派的弟子向来没人愿意打,因为他们手黑。
封似月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又去看那庄平,见他的手臂已经裹起来了,蓝衣女子揪着他的领子在骂,而他双手举起,作无辜状,眼里的得意却掩也掩不住。
封似月心知,这是龙傲天男主必经之路,谁不知点家男主被针对的一生?但封似月心头突然火起。
陈酿不是那些有剧本傍身的主角,也不是有光环保护的天道之子。《夺天仙尊》被腰斩的大纲封似月并没看过,但他知道陈酿悲惨得无法过审的结局——喜怒无常,血洗大陆,癫狂而终。
不是经历了万般苦楚,怎会变成那般模样?
封似月的使命,不就是改变他的结局吗?
想到这,封似月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从储物镯里掏出一把剑,踩着就上了天。照理说,看台是不让御剑的,否则你也上天我也上天,执法堂不好维持秩序。但封似月一身白衣形如谪仙,冷着脸御剑上天的模样,只震惊了周围的人,却叫所有人包括执法弟子看见了都生不出一点反对之意,甚至还掏出留影石开始拍照。
眼尖的肃宁仙府弟子已经认出这是一年前高调通过“寻仙藏书楼”
大考的大陆最年轻丹修,已经欢呼起来:“封师兄出关了!快看啊那是封似月!!!”
封似月哪里知道自己出了大名,他一心只想到扶疏派的休息区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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