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又招呼扶风和颂娘给周夫人行礼,伸了手指扶风,道:“这是我的温静丫头,小些那个是我的外甥女颂娘,快,来给见过周夫人。”
扶风和颂娘齐齐站起来,给周夫人行礼。
周夫人本来漫不经心的目光看到扶风,蓦的愣了两愣,心里暗惊,这顾家,竟深藏着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周夫人故作惊讶,提高了声音,道:“菩萨,顾姐姐竟然藏着这么个宝贝,啧啧,是怎么长的?”
拉着扶风的手左看右看,赞不停口。
扶风抿了嘴笑,落落大方的任周夫人打量。
周夫人又让丫头拿了见面礼,分了扶风和颂娘,扶风接过荷包时感觉应该是玉佩之类的物件儿,忙屈膝道了谢。
一番见礼之后才落了座,周夫人虽说偶有夸张之语,却是拿捏得当,并不显突兀,顾母和林氏作为主家也都客气谦让,一时倒是宾主尽欢。
周夫人和顾母熟络了后笑道:“顾家姐姐,按理说您家姑娘此种容色,该是京里有所耳闻才是,竟被你瞒了个死死的。真真儿是个抠的,没早些见到,我也是个没福气的。”
顾母被夸得合不拢嘴,笑道:“我这丫头是个喜静的,成日不是做针线,就是下下棋之类的,不爱出门。”
周夫人道:“这可巧了,芳蕤也是个爱棋的,两个肯定能玩到一块儿去。”
顾母便道:“如此,静儿带着姐妹们去侧厅玩儿去吧,如是要去园子里玩记得披了大氅。”
扶风等人站起来齐齐应了,方才领了周芳蕤和颂娘往侧厅来。
周芳蕤十五左右岁的年纪,样貌清秀,今日身着的葡萄紫夹袄,领子和袖口绣的绕圈的夕颜花,浅蓝色百叶裙子外面罩了薄雾软烟纱。头上梳的双环髻,簪着几朵玉芯珍珠花,珠花下端缀了米珠流苏,走起路一摇一摆,分外好看。
颂娘是个活泼的,几句话就引的周芳蕤大有好感,几人来到侧厅,正遇上慕娘和莺娘在收拾屏风座椅,当下几人又互相见了礼。
慕娘让丫头搬了棋盘来,颂娘道是自己不爱,在旁边乖乖坐了,吃着丫头现剥的桂圆看扶风和周芳蕤下棋。
周芳蕤的棋艺平和,技艺却是一般,扶风几子之间就看出了高低,一边控制着棋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和周芳蕤二人说话,莺娘却忙着帮慕娘去厨下帮忙去了。
三人围着桌子下棋,屋里热气上来,颂娘便吵着要脱了外衫,丫头们拦不住,扶风便道:“脱了招了寒气,明日还起得来玩?听说明天要下雪的,你若是热得厉害,让丫头们虚点窗户就是了。”
周芳蕤看着颂娘瘪着嘴的样子噗嗤一笑,道:“颂娘妹妹好生可爱,倒让我想起我那未过门的嫂嫂,也是个机灵鬼怪的,若是认识颂娘,定能玩到一块儿去。”
扶风听了就笑,道:“表妹是个活泼的,心思又纯净,又是心善的,养着几只黄鹂叫得好听极了,我就逗她说,你若是真心善的,不若放飞了吧。你猜她怎么说,她说这黄鹂被自小养大的,放出去了反倒寻不到食,踏实养着才是正经。说得一套一套的。”
颂娘眯着眼睛笑,顺手喂了扶风一个桂圆。
周芳蕤点点头,道:“颂娘妹妹说的极是,善心也是要分是不是对的。还说呢,我那未过门的嫂嫂也爱个猫儿狗儿的,真真和妹妹差不多了。”
颂娘就道:“可不就是,周姐姐,你嫂嫂是哪家的姑娘啊,什么时候能带她来与我一道玩儿。”
周芳蕤面上就现了尴尬,声音也低了许多,道:“说起她,却是侯府的,平日里并不常出门的。”
扶风心里一动,这侯府莫非是那个侯府,只是侯门深深,岂是林家这等小官女儿能结识的权贵千金。忙开口转了话题,对着颂娘道:“表妹,快给我再剥个桂圆,真甜。”
颂娘是个没心眼的,听了扶风的话,老老实实去自己剥桂圆,也不让丫头帮忙,剥了一个递到扶风嘴里,把刚才提起的话头忘了个干净。
周芳蕤方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周芳蕤的二哥那未过门的媳妇,恰巧是那严箴的嫡妹严明月,这严明月是何等身份,如何才能与这林家女儿结识,幸亏扶风岔开了话题,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扶风悠着周芳蕤下了两盘棋,每盘只控制着赢个一两子,周芳蕤大为佩服,道:“我在平日来往姐妹中一向厉害,不想竟怎么都下不过妹妹,妹妹真是个厉害的。”
扶风客气的笑了笑,道:“我平日里不爱出门,只用这个打法时间,想来比姐姐多用了些心思而已,当不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