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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悠长。

——

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好像两个人还是坐在紫荆苑的家里，顾容修和穆小汐并排坐在并不是很高档的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某个无数遍的电视剧，房间里响着嗡嗡嗡的电吹风的声音。

穆小汐抬手摸了摸抬头，还是半湿半干，便由着顾容修继续动作轻柔的替她吹着头发。

窗外是寒冬腊月，屋里熏染这淡淡的温度，还有一种淡淡的，像家一般的温馨。

穆小汐侧过头，看着顾容修线条明朗的侧脸，一时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真的坐在自己身边，重复着之前两个人经常有的动作。

耳边吹风声音嗡嗡作响，眼前是那张好像从没有分别的脸，穆小汐张了张口，之前没有问得问题，此时却格外的清楚起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闻言，顾容修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而后继续，口里的声音低低说出一个人的名字：“谢裔。”

穆小汐有些诧异的挑了眉。

顾容修放下吹风，揽过穆小汐的肩膀，低声说道：“他说，如果我能再不让你离开，他就把你的地址告诉我。”

穆小汐心头微动，抿了抿唇，“他……你……”

顾容修低眼看她，微微的笑了一笑，“谢裔确实是值得托付的男人，如果，没有我的话。”

听到这话，穆小汐忍不住笑了一笑，抬头斜了他一眼，说道：“你想表达你有多好？”

顾容修轻笑一声，“我没有多好。”

接着说，“我只是你唯一要得，就像你是我唯一要的一样。”

一句话，荡在心里。

“谢——董事长……我确实亏欠了。”

想起谢裔对自己的一切，穆小汐微微低了眸，叹息道。

“不，”

顾容修却是摇了摇头，“感情这件事，说不上亏欠不亏钱。就像对他对我说的，如果要感谢他，就让你幸福。”

心里犹如被石头压住，穆小汐有一刻的呼不上气。

“小汐。”

见穆小汐情绪波动，顾容修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扳向自己，然后低下头来，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再不会离开你，也再不会让你离开。”

穆小汐怔怔的抬起头，还没有说话，又听见顾容修低沉的声音，“我愿意放弃一切，和你重新开始，你会要一个一无所有的我吗？”

重新开始，一无所有。

一个代表新生的词，一个代表绝处的词，此时放在一起，却有致命的吸引力。

穆小汐抬起头，同样不避开的看向顾容修，嘴角牵起一道轻轻地笑，说道：“这个问题，在很久前你就问过了。”

顾容修眉头稍稍一蹙，转而想起。

在顾昀刚到y城，通过经济控制他的时候，他就问过这个问题。

穆小汐笑容愈发的明艳，“我当初怎么回答你，现在依旧怎么回答。”

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既然能为我抛下一切，我为什么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因为我的一切都是你啊。

得到回答的顾容修，突然一刻血涌进心里，他俯身抱紧了穆小汐，好像发誓一般说道，“即使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你相信，我一定会给你美好的未来。”

穆小汐扬起唇角，也回抱住他，重重点头，“我相信。”

——

顾容修在昆明住下，而他也像他说的一样，真的放弃了一切。

他放弃了顾氏集团，放弃了以前的生活，放弃了优生的习惯，甚至换了手机号，断了一切之前的联系。再为了穆小汐去昆明一家小型公司应聘，以他的能力谋取到了一个不高的职位，开始为他人工作的生活。

看着顾容修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穆小汐不能说不感动。顾容修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怎么会不了解，眼睁睁看着他从云端跌进泥土，从一个贵公子的身份变成一个普通的人，她也是担心的，但却被顾容修一句话给压住了。

顾容修说，如果一开始就走不出去，我顾容修就没有能力给你以后的幸福。

这一句话，让穆小汐放弃劝说的念头，然后，她提出离开a分部，重新去做别的事情，也还是顾容修给否决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穆小汐重新认识了一个新的顾容修。虽然没有那些傲然的名头，但是他的身边还是有一层光芒，照进她的心里，照亮她的未来。

说来，让穆小汐奇怪的是，顾容修逃婚到现在这么久，顾昀竟然没有找上门来，确实让她有些诧异。

顾容修给的解释是，顾昀大概被他气到了，打算不认他这个儿子吧。这明明是个笑话，但穆小汐还是怕因为自己，真的坏了他们父子的关系。

当她间接说出这个害怕时，顾容修只是宠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子，含笑说道：“我和爸的父子关系，可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穆小汐疑惑的说：“怎么说？”

顾容修侧头看向外面的天空，眼神好像穿越了时空，“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而我不和你说，只是没有必要。”

穆小汐虽然还是不解，但看见顾容修那般的眼神，还是选择了不去问。

她知道，顾容修有秘密，只是，不想让她操心。

两个人的生活渐渐稳定起来，像平常夫妻一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都市繁忙的节奏，在昆明这里并不明显。或者是，这里也是很明显的，只是和y城比起来，淡了很多。

两个人一起过了一段时间，穆小汐忽然嗜睡起来，接着一些细节的变化，让顾容修察觉出来，硬是带着她去医院查了一遍，出来的结果让两个人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