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老爷日日念叨着您何时归,今个好不容回来,若因老奴不禀告而耽搁,怕是要被剥皮抽筋了。”
昌叔说着玩笑话,可实际情况也是大差不差的,苏妤是家主的心肝肉,绝不能怠慢分毫。
苏妤心中一酸,眼眶再次湿润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昌叔,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会,待外祖回来,你再喊我。”
“得嘞……”
昌叔愣了一下,本能的答应着,他未曾错漏小小姐眼中的泪水,平日最爱笑的人儿,如今变成了愁颜不展的样子。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行,得赶紧给家主找回来……
苏妤用余光扫视一圈,方才一半是真情流露,另一边是故作悲凉了,只有她受伤了,白家才能舍得狠心。
白府的西厢房有一处精致典雅的院子,这是外祖父送给她院子,取名珍宝阁,暗喻为最疼爱的珍宝。
“你们在院外守着吧。”
她一声命令后,便独自一人走进院子里,两侧的梅花被风吹动,带来一股淡淡的香气。
呼吸着熟悉的味道,目光看向墙另一侧的柿子树,这是隔壁的树,春日时茂盛的树枝会越过墙头掉果子下来。
还真怀念。
她爬上墙头,抚摸着干枯的大树,忽然垂下的脚裸被一只大手攥住,垂头一看,对上一双深邃而寒冷的双眸。
“春日你偷柿子,冬日要偷枯叶吗?”
顾宴的声音凉薄还带着一丝戏弄。
所说的话语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的童年趣事,曾几何时柿子结果子的时候,她都爬上前头去采摘,而他一边说她是女贼一边护着她的安全。
是回不去的过往……
“难得回来,看见它触景生情,故而爬上来看看。”
苏妤故作平静的抚摸着树干,实则内心紧张不已。
“去年,它便不再结果了,已是枯树,没什么好看的。”
顾宴撒开住着她脚踝的大手,掌心还带着一丝余温。
树都枯萎了,还真是物是人非。
苏妤心口有些闷,顺着墙壁翻到顾家的院子里面来,抬头望着顾宴,俯身下跪,道:“我遇到一事,请宴哥哥相助。”
顾宴居高临下的望着脚边的位置,如今他身居高位,叩拜他的不尽其数,然唯有苏妤是特别的,这一拜直接把仅存的情谊弄的消散殆尽了。
曾经悔婚改嫁,如今无事不登三宝殿!
或许,她从未爱过他!
“何事?”
他笑了,是嘲笑昔日的自己,是讥讽薄情寡恩的女人。
“宫中有一位秋太医堪称妇科圣手……”
顾宴平静的听着苏妤的话语,心中有了猜测,想必是季泊安回来了,她想要孩子了,故而想求秋太医治愈隐疾。
“我想求一味不能房事的药,或是医师搭脉,便道重症难愈,需好好修养的药。”
试探中带着祈求的柔弱女声落下,炸开在平静的院子里,似是平地中炸开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