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鸟任由骆伽蹂躏,半点不敢动,乖巧安静到不行。
跟面对洪书鸣时的态度截然不同,洪书鸣感慨,“还得是你才治得住。”
她问杜鹃鸟,嗓音含笑,“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放心了吧?”
“我相信凭骆伽的能力,可以很好地照看她。”
“而且,如果娉婷出问题的话,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跟我说。”
洪书鸣笑着看向骆伽,“骆伽能跟我闲聊,就足以说明娉婷状况良好。”
“哦~~~”
语调千回百转。
“你可真是信任她。”
杜鹃鸟阴阳怪气,“明明才认识了不到一天。”
洪书鸣颇有耐心地回答它,“信任与时间相关,也没有那么相关。”
“有的人可能花费数年时间都无法走近一个人的心,而有的人只需一起相处一两天,几个小时,甚至是几分钟,就可以彼此交心。”
杜鹃鸟一时没再说话。
就在洪书鸣以为它是对她这话嗤之以鼻懒得搭理时,她听到它的声音。
“我不懂。”
语极快,快到像眼前闪过一道闪电,让人疑心是自己出了幻觉。
不等洪书鸣细品这话,杜鹃鸟就展开翅膀大叫起来。
“哎呀我就是一只可怜的被拧断了半边脖子还要累死累活去救一个被男人迷惑的小娘子的杜鹃鸟罢了干嘛非得跟我讲这么多东西啊!”
“你好讨厌你好烦!”
血不断地从它嘴里吐出,而它恍若未觉,“磨叽死了磨叽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快点带我去见丽娘!赶快结束就赶快拜拜嘞!你我是一刻都不想再见了!”
明明杜鹃鸟都这么闹腾了,骆伽竟也由着它,她转过身,扭头和洪书鸣示意,“走吧。”
说完,人就大步流星朝屋子的方向走去。
杜鹃鸟的吵闹声一路远去。
洪书鸣望着骆伽的背影,抬脚跟了上去,只是在走出几步以后,她又停下,半侧过身子往后头看去。
醒来时见到的足以铺满她所有视线的红色杜鹃花,这时已经有一半褪色成粉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剩下的花颜色也在一层一层地变淡。
洪书鸣收回视线,小跑着跟上骆伽。
“后头杜鹃花的颜色变淡了。”
“应该跟杜鹃鸟有关吧。”
骆伽回,毫无大惊小怪的意思。
在她臂弯里,杜鹃鸟吐血吐得越来越厉害了,它胸口的绒毛已经不能及时将所有流上去的血吸收干净,一些流散到骆伽衣服上,将衣服染得鲜红。
骆伽于是换了个姿势,用手托着鸟。
血水从指缝间滴落,点点血珠溅到鹅卵石上,散开成不规则的花,形成了一条虚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