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经过上次棍笞之事后,谢灵玉就已隐晦地向谢灵玄低头。此时愤恨过度,已顾不得面子了。
谢灵玄沉吟片刻,没说答应,也没不答应。
&1dquo;我可以帮你在陛下-面前告状。但是,你莫要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1dquo;此话怎讲?”
谢灵玄不答之答。
其实谁都明白,像这般年轻男女之间的小打小闹,在朝中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算不上,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
温芷沅本没受什么伤,即便告上去,太后也就随随便便叫商子祯道个歉,轻轻淡淡揭过此事。
商氏本就豪横,得了太后的欢心,连陛下都敢幽禁,这么小小的一桩案子,自然撼动不了。
谢灵玉叫了声可恶,真是恨死了自己不学无术,妻子被人欺辱到这份上,他却束手无策。
&1dquo;那叫婆婆出面?”
温初弦淡声问。
谢灵玄对她笑了笑,道,&1dquo;娘子所言,自然可以。但却也没甚用。”
长公主出面又怎样,就算长公主亲自找到商贤,换来的也只是商贤不轻不痒的道歉,顶多再假模假样地打商子祯两下。
商氏不是什么清白之家,这些年来那商子祯糟蹋了多少姑娘,其中也有不少是侯门绣户的,最后还不都不了了之了。
温初弦沉默了。
她知道谢灵玄一定有办法,且一定是恶毒至极的办法,能给商氏毁灭一击的那种,就看谢灵玉夫妇豁不豁得出去。就像他当年整治张夕一样,张夕那样炙手可热的皇商,还不是一夜之间就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了。
谢灵玉和温芷沅都死死盯着谢灵玄,等他把那法儿说出来。
谢灵玄静穆的眼珠淡而温和,建议说,&1dquo;如果真想为弟妹报仇,可以抓住这次机会,弟妹忍着委屈再受一点伤,削耳,骨断,头破血流&he11ip;&he11ip;什么都行,叫那商子祯犯下些无可宽宥的大错来,咬死了他奸女害命。虽要不得商氏满门的命,却也可以稳稳要了商子祯的命。”
作者有话说:
狗子太重口了,谢灵玉和温芷沅两脸懵逼中
初弦表示已经习惯了
第39章欺负(二)
趁现在,狠狠再掌掴温芷沅一下,或者削掉她半片耳朵,制造些大伤出来,赖给商子祯。否则温芷沅毫无损,是闹不出什么水花来的。
谢灵玉当场便怒冲冠,否决道,&1dquo;不行。亏你说得出来,她已经被姓商的恶徒欺负成这样了,我怎能再伤害她?”
温芷沅的一双妙目惊愕而悲痛地缩了缩,仿佛难以理解她那个一向板正温善的玄哥哥,何以会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来。
事不关己,谢灵玄只是建议一下,听不听全凭谢灵玉夫妇俩自行决断。
谢灵玉质问道,&1dquo;你不帮就是不帮,出这种恶主意火上浇油作甚?若今日出事的是温初&he11ip;&he11ip;嫂嫂,你也舍得将她削耳断骨?”
他前几日才刚被谢灵玄整治过一场,心有余悸,腰臀到现在还咝咝啦啦地作痛,便下意识觉得谢灵玄没安好心——这人平时也确实没什么好心。
谢灵玄襟怀坦白,&1dquo;她不会遭遇这种事的。”
语声虽轻淡但笃定,好像在说似你谢灵玉这般窝囊废物,才会让妻子遭此厄劫,别人谁会像你这样。
谢灵玉无论如何也不理解这先伤己再伤人的损招儿,更疑谢灵玄居心不良,治完了他,又来治他的夫人。
事实上,谢氏这等门庭醇雅之家养出来的子弟,大多温儒,秉持中庸之道,平日里讲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习惯于逆来顺受和息事宁人,更遑论主动去诬陷伤人了。
谢灵玉虽浪荡叛逆些,却也耳濡目染,受了家风熏陶。
温芷沅端庄秀丽的面颊上覆了一层白灰,伤怀之余,更是失望。
若说她之前还对玄哥哥有一丝旧情,玄哥哥今日这话,算是彻底把这一丝情意断送了。
他&he11ip;&he11ip;居然面不改色地说出如此狠心之语,是不是今晚她掉进冰湖里死了,才正合他心意?
他还真是对她一点旧情都不顾。
谢灵玄幽幽提醒一句,&1dquo;你们可要想好了。放着今日的机会不用,等同于姑息养奸,日后说不定徒惹更多的烦恼。”
谢灵玉知谢灵玄的意思是斩草除根,但要让他再重伤如此可怜的妻子,他绝对狠不下心来,那不是人干的事。办法那么多,肯定不是只有这一个的。
&1dquo;不必你管。”
谢灵玄见此,无奈哂了下。
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
要治商氏须得以恶治恶,仁心仁术却很难管用。
&1dquo;好吧。”
谢灵玄柔柔唤了温初弦一声,朝她勾勾手,&1dquo;娘子。来,咱们走吧。”
温初弦其实还想留下再陪伴温芷沅一会儿,只得起身,朝他走去。
谢灵玄自然而然地将她的纤腰揽住,临走前道,&1dquo;弟弟弟妹多保重。”便踱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出了二房,温初弦挽着谢灵玄的手臂,吹拂夜风,缓缓徐行。
洒在地上斑斑驳驳的月光虽如水般清亮,但要回水云居,他们也要经过太湖石后那大片昏黑的死角。
角落虽暗,有谢灵玄在,一点不令人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