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依呀。
大红公鸡叫破了喉咙,对于孙瑞泽而言还不如清晨的馄饨香气,东北的热情和实诚,让即便是五毛钱一碗的馄饨都有一大把虾米和紫菜,更是皮薄大馅的肉蛋馄饨。
不顾舌头的肿胀疼痛,孙瑞泽吃得那叫一个香,不多时本够一家人吃的四大碗馄饨就都进了他的肚子。
“死鸡,让你吵老子睡觉。”
吃饱喝足的孙瑞泽看着手脚麻利地宰鸡拔毛的飞羽父亲,也是盯着碗里的鲜血啐了一口。
“大师,为什么要把鸡蒸熟啊?”
飞羽父亲也是问出了憋了一宿的问题。
“不蒸熟给你,你吃啊?”
孙瑞泽说完就靠着那曾被其施法的老槐树假寐了去。
大公鸡在蒸锅里待着,香气早就弥漫了整个街道,不多时,一家三口跟着孙瑞泽,抱着用油纸包裹着的两只鸡一起进了山,不过作为小飞羽的专属秘密基地,倒也藏得深。
一行人绕来绕去也不见个水洼,更何谈孙瑞泽呓语中的水潭,看到了小飞羽身上的手印和那干喝水却不解渴的症状,他也是猜出了水鬼索命,手印拘魂掉魄也算是鬼祟常用的手段了,阴气入体落一魂一魄,过不了几日,生魂被落魂吸引,自己就找来了。
“哎呀,没带笤帚旮沓,一会斗起来还真不一定能搂的过。”
孙瑞泽一番胡言乱语给飞羽父母都听得懵。
“大师,这次咋没带上香烛纸钱呢?”
社牛的依旧还是飞羽父亲。
“小子是被水鬼缠了,水鬼那玩意儿哪里淹死的,就得在哪里待着,给他烧钱花不出,给他烧纸也用不了,上个香就代表了低头,咋地?你想把儿子送给他?”
孙瑞泽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可即便转遍了山林也没减一滴水,早就磨没了他的耐性。
“奶奶滴,这小子在哪碰的水鬼!”
孙瑞泽抱怨之后回头朝小飞羽走去,随意把手在胸口衣襟上抹了抹就再次将手指探进他的嘴巴,线头还是很快被拉出,这次倒是没有染血,只见其将线头拉出一段就缠在了自己的左手中指第一个关节处。
他拿出了一根钢针,也绕了一圈线之后狠狠扎进自己的指肚,随着其拔出钢针,一滴血也是出现,听着他的斯哈声音就能感受得出那一下应该很疼。
鲜血很是奇异地顺着棉线逆流,将本已恢复的素色再次染红,当鲜血流进小飞羽的嘴巴时,孙瑞泽快地闭眼,过了片刻他与小飞羽竟同时睁开了双眼,小飞羽眼中的沧桑与孙瑞泽是何其地相像。
孙瑞泽与小飞羽对视良久,随后小飞羽的眼睛缓缓移向了别处,孙瑞泽摆手平复了下飞羽父母的情绪就按照小飞羽的眼神所向走去,明明几乎探索遍了整个山林,却愣是没找见这位置显眼的水潭。
当一行人到了水潭边上的时候,孙瑞泽长舒了一口气,随着这股气散去,小飞羽也是再次缓缓闭眼,这时飞羽父亲看着水潭突然伸手一指,这动作登时让孙瑞泽吓了一跳,赶忙随意地朝飞羽父亲胸口一抓,又对着其脑门一拍,刚刚有些痴傻状态的飞羽父亲就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瞎特么指!”
孙瑞泽骂了一句就转身点燃了一支烟,随后在飞羽父母一脸不可思议之下,竟然抢过蒸熟的鸡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啃了起来。
“大师?”
飞羽父母刚刚开口就被孙瑞泽打断,随即他又将另一只鸡放在身前,那水潭中央慢慢显现了一道身影,这次即便是飞羽的母亲应该都能看得清楚了。
至于我们的孙瑞泽大师呢,愣是看都不看水中人影一眼,还在自顾自地啃着鸡腿,就连鸡屁股都一口咬下,吃得倒是干净,水中的人影十分人性化地咽了下口水,水上漂一般朝岸边飞来。
也是如孙瑞泽一样盘膝坐在地上,这一幕可是让孙瑞泽瞳孔一缩,能离开水的水鬼,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见,水鬼不困水,阎王见了也摇头。
孙瑞泽眯着眼睛观察着眼前的水鬼,清秀的脸庞泛着青紫颜色,看样子应该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也算是早夭的了,暗暗惋惜了片刻,孙瑞泽就猛然起身,抢过一直被飞羽父亲端着的鸡血就朝水鬼头顶泼了上去,一时间似硫酸腐蚀,水鬼的整张脸皮都脱落了下来,惨叫声更是将林中山鸟惊得四散飞逃。
“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