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走到门边,双手打开了门。
一阵冷风吹来,吹起了他额上几缕发丝,微微眯了眯眼,稍後才看清楚眼前。
一处院子,泥墙上有枯草,边上几株枫树,已经红透了叶子。
天上有南飞的雁,蓝天如洗。
庄七的桃花眼冷冷扫了一圈,发现确实一点惹人厌的气息都没有。
缓步走出去,进三退一,右五左二,清冽的风吹著有点冷,庄七走到木栅的院门处,开了门。
院子原是坐落在小高地,青石板铺著下坡的路,庄七方踏上第一阶石板便停住了身形,眯眼看著下方不远处一块小平菜地,以及在上面……躬身除草的人。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气息,那人挺直了身,边抹著汗边回头来:“哟,七叔醒了。”
“……”
庄七未动。
“天气冷,七叔回去加件衣服再出来吧,就放在屋里那个大柜子里,阿嫂洗好补好的,虽然旧了点,但是很保暖。”
“……”
於广土看庄七还是一动不动,挑挑眉毛:“七叔连这都不信我?”
庄七面无表情:“院子里的奇门遁甲是你布的?”
於广土撇嘴:“小侄学艺不精,让七叔见笑了。”
“既知困不住我,又设来何用?”
庄七道。
“既然是金屋藏娇,当然不能让外人知道。”
於广土笑道,说罢又弯下腰去,“我还要做活,七叔不觉得冷,就在那里站著吧。”
庄七走了几步,到了旁边一株老枫树边,靠著树干坐下。
“如今你我二人吃住在别人家,身无旁物,只有做些力气活抵著。”
也不待他问,於广土便开口说。
庄七只看著他挽著两袖,铜色的肌肤在日光下泛著光泽,带著点汗水,每一锄头下去都既有力,准头又好。
庄七嘴角竟是隐隐笑意:“庄十七,你又唱的哪一出?”
“等人来救呗,”
於广土答得轻松,“但之前也不能先把自己饿死了,总得自力更生。”
等到於广土将地都锄好了,抬起腰来,看看上方,微微挑眉,庄七闭目靠著大树干,不知是在假寐,还是已经睡著了。
於广土於是也静静地站著不动,连呼吸都屏住了,看著那副娴静的画面。
这一路上他和庄七没少勾心斗角猜来猜去,连这个时刻也都还没有停歇,但这幅画面恁是给於广土一个他们暂时停战的假象。
将农具收拾好,缓步走上青石板路。
庄七仍然闭著眼睛,呼吸沈稳,於广土不知他是不是在装。
最後蹲在了那人面前,看著他的睫毛随著呼吸颤动。
庄七一直是很沈得住气的,所以如果是他在装睡,於广土一点也不吃惊。
他就这麽蹲在这个男人面前,深深思索著。
那,自己要不要装呢?
千里之外,齐连山看著车夫(他至今不知他真名)井井有条地安排著搜寻那二位主子的工作,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呆子,”
车夫将最後一封信缄了递下去後,便手托著腮,拨弄著跳跃的烛火,“你家主子真可怜。”
齐连山:“……”
“遇上这麽一个装完痴傻装深沈的变态。”
车夫撇嘴。
“……”
“关键是这个变态,他还会装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