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苏少英变得有些激动:“阿青,你们也要去京城?”
那,那岂不是一路都可以和她同行?
阿青点了点头。
苏少英又问:“你,是去看那二人决斗的吗?”
阿青撇了撇嘴:“算是吧。”
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兴奋,也不是很高兴。苏少英以为她不知道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比剑的重要意义,还以为她是被花满楼强拉着去的,觉得这是一个展现他江湖知识渊博的时候,连忙策马和阿青并行,一脸兴奋地解释道:“阿青,这二人都是不世出的用剑高手,此次比剑竟然大胆选择在紫禁之巅,所谓紫禁之巅,就是指的太和殿,也就是文武百官上朝的金銮殿,此殿房顶铺的全是琉璃瓦,滑不留手,人要站上去已经困难,他们竟然要在上面比武,这实在是……”
这些花满楼都已经跟她说过了。
听着苏少英抑扬顿挫的高亢语调,虽然他尽力说得有趣一点﹑吸引人一点,但阿青依然没能提起多少兴趣。
她只关心这两个人打架的后果。
花满楼此次愿意跟着她去京城,完全是因为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阻止这两个人杀死对方。
可是,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啊?而且叶孤城的伤,到底要不要紧嘛?
彼时,京城的赌坊已经差点被赌徒们挤破门槛。
老实和尚走的水路,比阿青和花满楼要快些,一到京城,他就找了间食肆吃东西,一边吃,一边叹气,誓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决战之约改期的消息散遍全京城。
而其实他最想说的是叶孤城负伤的消息。
本来大家都认为叶孤城的胜算大得很,但老实和尚此话一出,城胜的人,一个个全都变成
了热锅上的蚂蚁,有的人急得想上吊,有的人想尽了千方百计,去求对方将赌约作废。
老实和尚传出消息的那天晚上,一夜之间,京城中至少已有三十个人因此而死,其中有些人的死法很奇怪,有的是咽喉上有血痕,显然是被毒蛇咬死,而有的人竟然是被一根鲜红的缎带勒死。
公孙大娘的短剑上,有这样一根鲜红的缎带,羊城的“蛇王”
,也就是被这种缎带勒死的。
而此次,在京城,曾经用来杀别人的缎带,勒到了公孙大娘的脖子上,这个聪明的﹑美丽的﹑武功高强的﹑善变的﹑心狠手辣的女人,竟然就那样孤孤单单地死在了黑夜的荒园里,只一根缎带,就这样简单结束了她颇具传奇色彩的一生,不知有没有会因此惋惜。
但不管怎样,决战虽然尚未开始,京城的天,却已经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九月是农历的九月。
铁鞋大盗提到花满楼瞎了的原因,我就当是真的了。
另,银钩赌坊和幽灵山庄好像真的没什么好写的,干脆直接写宫九大变态吧!
☆、38
旷世一战未起,京城里却已热闹得不行,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三教九流,凡是听说了此战的人,都心里痒痒想要来观战,虽然因为比武地点在紫禁城,到时候能进去的人估计没有多少,但人们还是愿意不远万里跑过来一趟。
即便看不着,听别人说说也是好的,到时候回去,也可以跟自己的朋友显摆——“想当年,我看那两人在紫禁之巅决战的时候……”
说出去倍儿有面子,是不是?
何况,说不定能在京城碰到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呢?就算碰不着,这儿这么多掌门啊帮主的,看一看也长见识!
正是因为很多人都抱着这种心理,才九月初,京城大大小小的客栈几乎就已经客满了,要不是江南花家在京城有经营住宿的产业,四人估计就得去住郊外的破庙了。
刚刚在花家开的容华庄安顿好,还没来得及四处看看,便见从外头走进来两个人。
首先进来的是一个戴着黑斗篷的女子,低着头,大大的帽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年轻男人,金冠束发,一身白衣,脸上的神情冰冷又孤傲,阿青一看那人,立马大叫:“叶孤鸿!”
几乎与此同时,石秀云失声道:“孙老二!”
闻言,那女子身形一顿,慢慢抬起头,缓缓拉下帽子,露出秀丽的容颜来。
竟真是孙秀青。
看样子,她竟然是和叶孤鸿一起来的,这太奇怪了,石秀云不由蹙眉:“西门吹雪呢?”
决战在即,她怎么不陪在西门吹雪的身边?
阿青也觉得奇怪,扭头问叶孤鸿:“你怎么和孙姐姐在一块?看见西门吹雪没有?”
叶孤鸿还是一脸欠揍的孤傲表情,淡淡瞥了阿青一眼:“偶然和西门夫人在路上遇到而已。”
听见这个回答,石秀云的预感更加不好,她上去拉住孙秀青的手,严肃道:“你一个人来的?西门吹雪竟然没有陪着你?”
苏少英在一旁冷哼:“西门吹雪不在岂不是更好,那人杀了我们师傅,又拐走我们师妹,如今师妹愿意离开他,简直是再好不过。”
“我没有要离开他,”
孙秀青扫了苏少英一眼,神情淡淡,“他在练剑,我不想打搅他,出来走走而已。”
事情可不是出来走走这么简单。
自阿青离开万梅山庄后,西门吹雪便陷入了狂热的练剑之中,仿佛是要突破瓶颈﹑进入一个新的境界,练起剑来不分昼夜,接连闭关多次,不见外人,和孙秀青相处的时间有限得可怜,直到那一战的邀约来了。
西门吹雪清楚,这一次比试,他很可能会死,身为一名剑客,他本来就有随时死于剑下的准备,但他心里毕竟是有着孙秀青的,知道自己树敌不少,担心如果一旦他死,她会因此被敌家寻仇报复,便打算找个僻静地方好好将她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