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公孙瓒兵败自焚消息传来令支后,太守府功曹掾便带着郡吏府兵来说要查验庄园府库。
又以要为公孙瓒全家治丧为名,接连搬走了大半积年府库。
若非公孙瓒留着的数百军中残退老兵和部曲奋力阻拦,甚至还欲迁走荫户。
双方冲突几次,各有伤亡。
直到田楷带着夏侯兰、张泽等二百白马义从,带来小公子与小娘子还在的消息前,庄中已接近人心纷乱离散,即将崩溃的边缘。
等到田楷镇压安抚下动乱,去太守府欲讨个公道时却得知,那个杜姓功曹掾已经因贪赃索贿勾结胡人被斩。
可是这个杜姓功曹掾搬走的数百车财货却不见踪影。
田楷大怒,只得带上账册案牍上门讨要。
认真听完,公孙颜不觉看向公孙瑎案桌上的漆盒,里面那位仁兄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似乎被公孙颜的讶然刺痛,公孙瑎面红耳赤的道:“皆是此贪官蠹役所为,吾实不知晓啊。”
公孙颜实在因他厚颜无耻而震惊。
功曹掾主掌选属功劳之事,根本无权调动郡中郡吏府兵。
这个杜姓功曹掾必是为他这太守干私活,才能拿取属于兵曹掾的令符印信,调动郡吏。
可现在还未等受害者问罪,他已经先下手为强斩杀替他办事的下属,彻底将污名扣死在下属身上。
此时他若要咬死这便是真相,确实旁人也拿他这个太守无法,强权即是真理,黑白并不重要,那颗死人头不能开口说话。
只是在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他仍这样自欺欺人。
这般为官为人的态度、做派实在是让人不齿。
不用继续听公孙颜也能知道,下面他一定还会将透露情报,勾结胡人和私瞒阿都那南下截杀一事悉数推到死人头上。
不知不觉,先前压下去的怒意再次翻腾起来。
大抵就是为了掩盖这桩丑事,叫她们姐弟再来不了令支,才有阿都那南下,以及此后生的阳丘里屠杀。
那样血流漂杵的人间惨事,那些累累尸骨竟然只是因为一个可耻中年人以为庶弟绝嗣,欲私吞家财。
公孙颜垂头小声的喘息一声,她交握放置膝上的双手轻轻颤抖。
竟然只因为如此!
她胸中怒火翻腾不止,竟生出些呕意。
众人皆落座,田楷便向一旁一直立于一侧的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
这个中年男人年约四十许,文士打扮,长脸细眼,轮廓很深,应该有胡人血统。
他穿着有些皱的文士袍,胡须乱蓬蓬的,眼下一片青黑,前额际线几乎退成m型,稀疏的量勉强在头顶攥了一个小小的髻,几乎簪不住冠。
这是公孙颜在汉末见到的第一个秃头人士,配合眼下青黑,她几乎直觉的嗅到了这个中年男人身上浓厚的社畜味。
中年男人虽然形容有点狼狈,说起话来却是有条有理,并不拖沓。
估计是考虑到公孙颜缺席了前半场,他先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从头开始讲述起事情的始末。
他姓周,叫周行,幽州人士,因精通算学,而留于令支,为公孙瓒打理在令支老家的家业。
听到此时,公孙颜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这位周行周先生。
从外观看他应该有胡人血统,有胡人血统还能在极度仇视胡人的公孙瓒帐下混到管事,更何况掌管的还是公孙瓒老家的家底。
这位一定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在他口齿清晰的叙述下,公孙颜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公孙瓒兵败自焚消息传来令支后,太守府功曹掾便带着郡吏府兵来说要查验庄园府库。
又以要为公孙瓒全家治丧为名,接连搬走了大半积年府库。
若非公孙瓒留着的数百军中残退老兵和部曲奋力阻拦,甚至还欲迁走荫户。
双方冲突几次,各有伤亡。
直到田楷带着夏侯兰、张泽等二百白马义从,带来小公子与小娘子还在的消息前,庄中已接近人心纷乱离散,即将崩溃的边缘。
等到田楷镇压安抚下动乱,去太守府欲讨个公道时却得知,那个杜姓功曹掾已经因贪赃索贿勾结胡人被斩。
可是这个杜姓功曹掾搬走的数百车财货却不见踪影。
田楷大怒,只得带上账册案牍上门讨要。
认真听完,公孙颜不觉看向公孙瑎案桌上的漆盒,里面那位仁兄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似乎被公孙颜的讶然刺痛,公孙瑎面红耳赤的道:“皆是此贪官蠹役所为,吾实不知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