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补一句,“我刚才都没看见,只顾着瞧那鸟了。”
谢安“啧”
一声,坐她身边,抿一下鼻子,“就是那只鸟。娘的,别让爷再看见它。”
“怎么了?”
琬宜笑看他,“人家怎么惹着你了。”
“抢我的鱼。”
谢安鼻子里哼一声,“什么狗东西啊这是,老子辛苦叉一条,容易吗。”
他歪头,问琬宜,“这词儿怎么说来着,是叫不劳而获对不对?”
琬宜憋着笑,点点头。
看着她弯着的眼睛,谢安没说话了。空气陡然安静,琬宜拢紧身上外衣,瞥谢安一眼,见他穿的单薄,想了想,空出一只手来把外衣的袖子挂他脖子上。
谢安看她,颈上缠半圈黑布,略显滑稽。琬宜咬唇,声音闷闷的,“我冷,就给你条袖子凑合一下吧。”
谢安轻笑一下,动动手指关节,几声脆响。两人都没动作,并肩坐着,眺望远处连天水色。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接近,不止是距离上,还有心。
过半晌,小腿快干,谢安伸手弹掉还剩的一颗水珠,放下裤腿,手去拿靴子。琬宜脑子里胡思乱想,踌躇一下,还是问了句,“你那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谢安没抬头,“哪句?”
“就……”
琬宜不知道怎么说,选了个片段,“乱葬场什么的。”
谢安动作一顿,接着蹬上靴子,转头带着笑意看她,“怕了?”
琬宜一滞,伸手搡一下他肩膀,谢安配合地歪斜一下身体,然后正色。他手搭在脖子后头,说,“爷是正经人,不干那有违律令的事。干什么之前都要跟官府备案的,咱得按契走,不能落谁把柄是不是。”
谢安拉扯一下琬宜袖子,问她,“知道我们最喜欢做什么事儿不?”
琬宜思索一下,试探问出口,“挑手筋?”
“屁。”
谢安骂她一句,狠狠揉一把她头发,“老子最爱做的事,就是立契给人画手印。有了那张纸儿,赌场开了这么多年,经过的风浪数不过来,就没翻过船。”
琬宜半张脸埋在衣服里,没说话。谢安冲她勾唇乐一下,“咱这做的,是正经生意。”
“那,你说的那句话就是假的了?”
琬宜跟着他乐,手搓搓脸颊,“吓唬他们的?”
谢安故意逗她玩儿,说的阴阳怪气,“没啊,半真半假。那人见不得人的事干太多,最后被别人给抹了脖子,家人不愿意给他收尸,就丢乱葬岗去了。”
他挤挤眼,“所以说啊,恶人天收。你看我就很好,虽然明面上不太光彩似的,但我多善良啊。”
琬宜被他逗得受不了,捂着肚子笑出眼泪。谢安不依不饶,搡她手臂,“爷不善良?”
琬宜认真看他一会,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她温声道,“呐……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