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尧正一脸笑容地把手伸出来,看到手心里残留的一点血,又把手收回来,抱歉地说:“手实在太脏了。”
陈琛挑了挑唇角,表示自己听见了。
徐敬尧很客气地寒暄:“来医院送药的?”
陈琛指了指身后的车:“没,今天来接人的。”
徐敬尧说:“真是巧了,你来医院接人的,我来医院送人的。吉云朋友的孩子受伤了,伤在下巴上,血流了不少,看起来也挺吓人的,但据她说并不严重。”
徐敬尧接得是这样连贯,说得又是这样自然,提到那两个字的时候甚至并没有加重或是停顿。
就像细数生活里一件生了的很小的插曲,主角有他,也有吉云,陈琛不过是倾听的另一个人。
全然忘了几个月前,三人初次同框,当着陈琛的面,吉云和他刻意拉开的距离。
徐敬尧一放松,淡淡的神色里就添了一分浑然天成的倨傲,而陈琛木木然地站在另一边,一时间除了默然居然无话可说。
最后还是徐敬尧打破沉寂,问:“你那辆车装得下所有东西吗,要不要我让司机过来送你们一程。”
陈琛连忙说:“不用,挤一挤能坐的。”
毛孩在后头喊:“琛哥,东西都已经装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陈琛回头看他:“马上就来。”
再回望徐敬尧的时候,言简意赅地说:“徐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徐敬尧微怔:“陈琛,你这个人真挺聪明的。”
陈琛说:“有时候还是糊涂点好。”
徐敬尧笑了笑:“你送货一个月能有多少钱?你要是想有更好的展,我公司这边正好缺个人手,我和他们说一声,你随时都可以进来。”
陈琛面无表情,问:“代价呢?”
“代价?”
徐敬尧重复。
“没有什么东西是无缘无故的。”
徐敬尧一脸的讳莫如深:“刚刚还说你是聪明人。”
陈琛坦然:“我和吉医生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
徐敬尧是做好了要叫陈琛离开吉云的打算,比物质,他和陈琛有着云泥之别,比时间,他和吉云不多不少刚好认识十年。
条分缕析,他要一条条地教陈琛退缩。
可他这样坦然的说,我和吉医生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之前她为他的种种在他眼中就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笑。
徐敬尧又有些为吉云的眼光担忧,为她感到不平起来。
“但愿如此。”
徐敬尧冷哼:“吉云这个人其实心眼不坏,就是贪玩不懂得顾及别人。之前我们闹了点小矛盾,把她惹急了,她所以总喜欢折腾出点事来要引起我注意。如果给你造成过什么困扰,我在这儿代她向你说声对不起,如果——”
陈琛冷不丁打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