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坐下,她就吩咐左右不得打扰。独自一人专心解同心结,不知东宫是怎么系的。。。。。。这般难解,她想到竹林里那一幕,脸颊再度烧了起来。
若说单是金蝴蝶,她还不甚明白。但见到同心结那一刻,她心中即欢喜又害怕。霎时她脑中一片空白,那时她想的不是东宫的问题,反而是些旁枝末节。书中杂乱内容浮现在她脑海,她失声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东宫等不到她回答,并不生气,反而摸了摸她的发。。。。。。
卓枝不禁停下手,心中生涩。她的指尖轻柔拂过织金彤带,终于还是舍不得解开,她取下彤带,珍而重之放在玉枕畔。她的身份尚且不能直言,东宫的问题她又怎么回答呢?
她对着水银镜,勉强勾起嘴角。
——“郎君,县主娘娘请您去正房用晚膳。”
卓枝看向窗外,暮色将至,远处的天际染上了层温柔的橙色。绿野堂用膳完毕,范娘子看着她,冷不丁的说了句:“二哥哥,你身上可佩戴了什么?”
二哥哥。。。。。。
卓枝后知后觉,“二哥哥”
叫的是她。
佩戴了什么?
她不假思索将腰间香囊解下来,范娘子不语;她又将碧玉竹簪取下,范娘子却还是摇头。
对了!
那块玉佩!
她从颈上取下玉佩,范娘子终于点头,说:“正是这块宝贝,压制了‘蛊’,也遮掩了它的气息。”
范娘子看向“蛊”
夫人。“蛊”
夫人取出个巴掌大小的紫金葫芦。范娘子适时上前,捂住她的眼睛,声音飘渺轻灵:“莫怕,莫看。。。。。。”
好一阵,她才松开了手,卓枝茫然看向四周,却什么也没瞧出。
寿春县主急切问:“如何?”
“蛊”
夫人手中比划不停,范娘子点头说:“玉压制太久,‘蛊’萎靡不振。不如先拿下玉佩,一待‘蛊’生异变,便可动手。”
寿春县主迟疑道:“。。。。。。不会影响花卿身体吧?”
范姝点头说:“姑母放心,我会一直陪她左右。”
讲完了蛊的事,许是见气氛紧张,她又说起听闻上京夜晚开市,有女郎丽水踏青集会。。。。。。
寿春县主笑道:“正好清明节休沐,就让花卿陪你逛一逛上京。”
先前寿春县主决心不许她擅自出门,如今有了范姝,出门玩竟是畅通无阻了。
到清明节休沐日约莫还有十来天,这些天范姝日夜陪着卓枝。可奇怪的是系统仍无动静,不声不响不发布任务。要不是系统功能仍可使用,她都要怀疑系统只是她的臆想了。
范姝性格爽朗,不拘小节,见多识广讲起故事来很有意思,不仅如此,她还很会饲养蝴蝶。东宫送她的金蝴蝶,便由范姝教她饲养法子。
这几日范姝已经逛过了东市,崔南桐县以及太平峪等地。每日游玩,时间过得很快,仿佛转瞬间便到了清明节气。大昭逢年过节,不少闺中女儿都会在亲人陪伴下出行。
因而逢节气,丽水,浊溪这些地总是拥挤不堪。范姝不愿意人挤人去逛丽水,她想逛上京夜市。
终于等到圣人下了恩旨,准许开宵禁,允万民昼夜欢庆。这不天还不黑,范姝便已等在清和堂前,她一身上京女郎装扮,同她平日胡服短靴的模样,大不相同。
卓枝听着她声声催促,不免失笑。
月牙弯弯悬在天边,金市依旧热闹非凡,人潮如织。挑灯的、卖吃食的商贩,乘花担的歌伎,甚至还有不少贵族女郎列身期间。
范姝只觉十分新奇,眼见不少女郎发间簪着各色花,她心中纳罕,小声对卓枝说:“花卿,我们也买牡丹花簪吧!”
卓枝无奈,现下牡丹不到季节,不少女郎发上簪的牡丹,大都是家中温室所养。他们身处街上又是夜晚,哪有新鲜的牡丹花卖呢?
她正要解释,范姝却惊喜指向前方,雀跃道:“那里不就有许多牡丹吗?”
话落范姝拉起她的手,努力挤进人群中。
卓枝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正是万年楼。楼前厅堂摆出一架时令鲜花,她心觉奇怪,万年楼是上京第一楼,平白无故怎么会开始卖花生意?
但是见到范姝跃跃欲试的眼神,卓枝还是陪着她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