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弥烟四起,混合着雾气蒙蒙,叫人分辨不出。
不消片刻,千日醉起了作用。
城北佯攻的近千鞑子大半已昏昏沉沉。范姝见缝插针,她轻骑快马,将一框麻藤丢进火堆。顿时麻藤作用显现,只听哀声片片。
苏少师负责守城北,他们这边开了挂似的,不费一兵一族大获全胜。苏少师派出过半人马增援其他方向。
许是伊先并不完全信任奸细,他虽然得到了王胡子最新战报,可并未改变作战计划。
主战场仍是东面,卓枝和范姝暂时留在城北,仅防二度夜袭。
卓枝耳边只听金戈之声,鼻端血腥气浓郁刺鼻,直叫人反胃不适。她捂住口鼻,站在角楼,向远方眺望。此时麻藤千日醉烟气已经燃尽,若是再来波人马,恐怕就要重新布置。
念头方才浮现心头,她就看见远方一队人马奔波而来。地图没有显示,来人并不属于伊先部。
难道其他部落也来分羹?
第60章这真的不是苦肉计吗?
月光照耀之下的玄缺城墙,显出某种冷酷的金属质感,攻城之战已进行个把时辰。双方具是疲累不堪,当然相比鞑子,大昭以逸待劳轻松不少。
伊先率众主攻城东,南北充作佯攻。与城南开挂般的顺利不同,玄缺各方城墙遭遇持续不断的破坏。不过众人不甚忧心,因守城相比之攻城占据极大优势,只有将领沉着应对,等待援军到来即可。
只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鞑子攻势渐歇,大昭诸人面带喜色。毕竟今日正是大同屯兵到来之日,再不出一个月玄缺将会万骑归来。到那时,玄缺作为大昭北面屏障坚不可摧。
忽有兵士前来报道:“北面出现小规模不明骑兵,苏将军派人前去追击。”
糟糕!
守城打的是守,忌讳出城追击。这道理不仅东宫知晓,就连普通将领也明白。冯将军令冯十二郎带人速去守北门。
起伏渐息,突然有个眼生士兵前来禀告:“北面遭袭,损失数众。。。。。。苏将军受伤未归,卓郎君受伤失血过多。”
众人满心关怀着北面失守的事,冯将军低声吩咐防御要事,没人注意到东宫手不自觉颤抖。明将军上前一步,拱手:“东面由末将暂时看守,还请将军前去城北主持大局!”
这句话惊醒了他,东宫从震颤的麻木中恢复过来。他垂眼沉默,静待冯将军率众离开。不消片刻,冯将军一干人等终于消失在官正街口,只留下冯十五郎。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明勇突然长剑一挥,下令:“大开城门!”
只见他身边兵士一拥而上冲向城门。东宫眼神淡淡,似是早有预料。
而后明勇忽然揉身扑来,东宫早在他发声时,便知今夜是明勇最后机会。他若此时不反,清晨大军一到更无机会。
东宫自冯十五郎手中接过长锵,挑翻几个兵士。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明勇手握长剑,左支右拙,不消片刻便被一锵挑翻在地。冯十五郎见状上前,吩咐诸人将他绑起押送大牢。明勇手下用惯的兵士早已换了遍。
因是夜晚,东宫又刻意留明勇左右,致使他难以发觉。
明勇大喊着什么,忽然一道白影扑面而来,东宫本能侧身避开,却躲闪不及被箭枝擦过肩膀。瞬间东宫肩头染血,冯十五郎上前扶住,见血色发黑,急声说:“不好,箭上有毒。”
东宫却低声说:“简单包扎去城北。”
就在这时冯十二郎匆匆赶回来,见到东宫受伤不禁失色,沉稳吩咐左右:“速请慧同大师前来,箭上有毒。”
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补充说:“城北无事。。。。。。苏将军并未下令趁夜追击,不过是误会一场。这事正是明勇那厮声东击西之计,多亏早日察觉,未能铸成大错。属下惭愧,竟没发觉明勇暗藏贼心!”
就在慧同大师治伤之时,冯十二郎滔滔不绝,满纸惭愧,简述过城北安全无虞之后。东宫略略放心,就听冯十二郎诉说他如何惭愧如何心痛,若是换成书面写信,至少也要写二十张,可是半点也不提卓枝如何。
冯十五郎打断他,贴心的问道:“卓郎君可好?不是说他受伤了?”
冯十二郎如梦方醒:“说起这小子!你可知来人是谁?说来也巧,竟然是前些日子我们提过的近年声名鹊起民间义士卓家兄弟,听闻玄缺有难,千里迢迢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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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白亮,城墙下的卓家兄弟膀大腰圆,一张黑脸显得愈发狰狞。
这,这不是肃王府的刺客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