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然目光灼灼盯着她,有种不得到回答誓不罢休的劲头。
卓枝只得回答,她仔细想了想说:“我看不可能,你不知晓从前我四五岁的时候,浯河谏言错杀三千不可放过,重刑之下谁敢藏匿婴孩,一个不好,牵连全族,正常人不会如此。”
王嫣然似乎有些失落,她点点头,暂时作罢。她立在柴门前,目送卓枝远去,心中浮起满满忧虑。刚才她说那么一番话,绕好大一个弯子,都是为了说出这桩隐秘。
问及东宫是为了确定两人感情如何,若真出事,东宫能否护住花卿。若是不能,便是为了花卿帮她良多,屡次救她性命,她也必须离开玄缺随花卿回上京,届时再提其他。而说出这桩隐秘,也是为了试探花卿知道几多。
结果令人忧心,她啥也不知道。王嫣然饮尽奶茶,她想书中寿春县主全家遭遇匪盗,一个都没活下,看来定是与此事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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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高挂,热烈的阳光遍洒大地。不少孩童聚集街坊,有的玩花子,有的早已放起了纸鸢,卓枝站在小楼下轻轻扣门,一阵微风吹拂,只觉得玄缺携冰带雪的风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范姝端坐在临窗小榻上,整座屋子地面上摆满了竹制算筹,个个掌心大小,不知是按照什么规律排列的,有的方有的圆,教人摸不着头脑。她掀开青窗,对着楼下喊:“花卿,门没锁!”
卓枝推开门一看,顿时傻眼,屋内连只脚也落不下,她万分迷惑,玩笑道:“二娘子,最近不见你,该不会是因这阵仗困在屋内了?”
范姝踩着榻起身,单手按着高柜,不知怎的一跃,及时落在门边,一张算筹也未倒塌。她亲昵牵着卓枝说:“走,这几天算烦了,正好赶上你来,我请你吃饭。”
六合居是间专门做片羊揾青蒜的小店,每日午后开门,不到申时便售空。店子小但不破,三五张枣木圆桌,十来把矮凳。圆桌擦的光亮,他们两人方坐下,十来岁的儿郎上前招呼:“客人,店里新上了黄糜子酒可要尝尝?”
范姝点头,她熟练地点好了菜。
卓枝试探着尝了口糜子酒,入口微甜,不见酒意,她放心大口饮下。不多时,老板端着冒着热气的带骨拆烩羊上桌,卓枝看着一盆带骨羊肉陷入沉思,她正琢磨着怎么下手,依稀听到老板口音浓厚的玄缺土话说着什么。
她基本听不懂玄缺话,因而不甚感兴趣。
范姝放下酒碗,回头去望,她听了一会说:“花卿,门外那位夫人说与你相识,店里坐满了人,不知能否坐到我们桌来?”
她在玄缺哪有相熟的夫人?
卓枝回身却是惊讶,她上前一拜:“冯夫人,上元安康。我们也只有两人,正好腾出位置请坐吧。”
冯夫人安然坐下,她说:“等老板端上菜来,我带着混小子一道回府中吃饭。”
言下之意,绝不会叨扰太久。
卓枝为她们简单介绍:“冯夫人,她是我的表妹行二。二娘子,这位夫人是冯将军夫人。”
冯夫人长长的哦了一声,她笑着问:“两位喜事将近了吧?”
卓枝点点头,冯夫人将昨天的龙女误认为二娘子所扮,这等误会一时难以解释。卓枝干脆默认,范姝看出其中有猫腻,但她沉得住气并不多问。
冯夫人饮了一碗糜子酒,谈及旧事:“从前边西的时候,那时十三四岁的女郎,最是羡慕的就是县主娘娘。。。。。。她家中本来定下婚事,我们都盼望着看看海宁婚礼,谁知后来赐婚。”
她话音一转:“人老了就是总爱回忆。你们是在海宁成婚,还是回上京成婚?”
卓枝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冯夫人点的拆烩羊外卖做好了,她看出卓枝为难,并不再问笑眯眯向她们告别。
“二娘子,在何处成婚难道还有什么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