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两日身体不适,我今晚就不过去了,至于这些袭击者”
赵宁将心头的异样感压下,说到这里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就像被扣动的强弩扳机,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就有劳平叔安置,等我歇息一阵,便过去审问。”
赵仲平听着赵宁的话,心头那抹欣喜还没来得及升起,就又被忧虑所替代。只是眨眼间,他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俯抱拳称是。
虽然只是用于族人休沐时歇息,这座大宅也建造得十分宽敞,前后五进,还有不少别院,其中假山湖泊、花园鱼池一样不缺。
只不过装饰简洁,没有奢华布置,处处透着一股将门刚硬之风。
一路来到主院,赵宁没有理会仆役丫鬟,径直进了屋子,关起门来开始修炼。
今夜情况非常,他的衣衫虽然早已被雨水汗水浸透,穿在身上很不舒服,这会儿却没沐浴洗漱的心思。
这大院里的人不少,修行者却不多,基本都是仆役丫鬟。赵宁的父母都在雁门关戍守,眼下并非休沐之日,赵氏族人都没有回来。
所以宅子里没几个赵氏子弟,更无正经高手。
今日遇袭之事,赵宁要通知雁门关,仅让赵氏族人连夜过去是不够的,谁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再度被截杀。得叫代州府衙派人过去。
赵宁对此事并不着急。
今日半路截杀赵氏队伍的势力,和他们在谋划的东西,远比其他人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前世,雁门关的赵氏高手,因为此事损失惨重,连雁门关主将赵宁的父亲,都身受重伤,自此之后修为再无寸进!
赵宁深知,眼下这场已经展开的,事关雁门关、赵氏,乃至整个大齐皇朝的危局,只有从底处抽丝剥茧,一步步顺藤摸瓜,逆势向上,才能破局而胜的可能。
除此之外,哪怕是赵氏在京城的强者尽数赶来,也不过是能让大家在表面上渡过危机而已,绝无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改变未来!
院子里几名年轻俏丽的丫鬟,见赵宁进了门就没打算出来,不由得面面相觑,都很是诧异。
“公子这是打算休息了?他竟然不去玉洁小姐那里?”
“就算如此,也不会不沐浴更衣吧?公子可是最爱干净的。”
“等等,公子没有休息,他在修炼!公子一向自诩诗赋风流,喜欢跟人清谈高论,修炼起来可没这么勤快啊!”
“行了,别嘴碎了,都进屋呆着去,要是让公子听见,怕是会责罚我们!”
赵仲平将被俘的几名袭击者,安置在一处僻静的院子里,叮嘱看守小心戒备。而后便马不停蹄来到一座种着芭蕉,花草修剪得格外仔细,布置典雅的院子。
“平叔?”
“快快通报,我要见玉洁小姐!”
临湖的轩室灯火依稀,竹帘半卷,含着荷花清香的夜风轻轻抚过,摇曳起烛影。
茶釜氤氲的水汽后,有妆容精致的仕女屈膝跪坐,薄罗衫子金泥凤,困纤腰怯铢衣重。她仿若从画里走出的仙子,清丽动人,又不失雍容华贵。
室中,赵仲平低着头,束手恭立,不敢直视小案后掀盖添盐、自顾自钻研茶道的仕女。仿佛这个方年方二八,一举一动莫不优雅如诗的女子,有着赵氏家主般的威严。
严严整整完成手中这道工序,仕女回身坐好,这才抬头瞧了赵仲平一眼,“这般说来,宁哥儿并无大碍?”
“除了气力消耗殆尽外,一点事都没有!”
赵仲平连忙回答。
“袭击开始之前,宁哥儿就已察觉?”
“在下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关键还是千钧!”
“长刀千钧,乃赵氏奇兵,自然不同凡响。”
“公子的境界到底还是低了,也只是勉强斩出一刀而已。当时若非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对方又没有闪躲,不见得能够得手。”
“境水步千钧诀这两门功法我倒是从未见过宁哥儿修炼。”
“以小姐跟公子的关系,竟也事先毫不知情?!这自打小姐进了赵家,公子便对小姐痴迷不已,这些年可谓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