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欺人太甚,刘志武盛怒出手。
他不得不动手。
他不动手,赵宁也会下令府兵出动,届时还得打。这里是都尉府,不是京兆府,两方混战,他们几十人只有横着被丢出去的下场。
若是如此,刘志武就成了数十年来,京兆府第一个被都尉府欺辱的官员,而且还是五品官,这京兆府的脸就丢大了,不是吴绍郴被打可比,他在京兆府将再无立足之地,就算事后四品的京兆尹亲自出面,夺取平康坊的案子,也不会再交到他这么无能的人手上,他也就不能配合刘氏家族的行动,这件家族交代下来的极为重要的差事办砸了,他在刘氏也将失去地位!
刘志武被迫出手。
他是被赵宁逼的。
赵宁逼得太紧,没给他转圜余地。
好在都尉府都尉都只是五品官,两人修为也差不多,以他对石珫的了解,对方不敢对他怎样,只要擒下赵宁,整个都尉府都不能对他怎样!
一切问题都在嚣张跋扈的赵宁身上,解决了赵宁,一切就都不再有问题,可以回到原本的正常轨道上。
“今日本官就教教你这个纨绔,什么是官场秩序、尊卑规矩!”
刘志武大喝之际,手已经到了赵宁脖子前!
赵宁站在堂中,距离刘志武很近,两人修为差得太多,对方骤然难,赵宁没有应对可能。
他没打算有什么应对。
他只是站着不动,一脸嘲讽的看着大鹏展翅一般,一步飞袭到自己面前的刘志武。
那眼神,就像看在砧板上弹动的鱼。
鱼只要上了砧板,再动,又有什么意义?
君已入瓮。
剩下的,不过是关门打狗。
接触到赵宁的眼神,刘志武没来由的心头一突,顿觉不妙,若有所失,甚至有些惊慌。这种感觉只是一瞬,他无暇多想,强行压下,动作并未迟滞半分。
心中的异样能压下,现实的异变却不能。
他的手到了赵宁咽喉前,只需再进一步,就能掐住赵宁的脖子,将其制伏。
机会近在眼前。
却再也无法把握住。
他触电般缩回手!
不收不行!
寒芒闪烁的宽大锋刃,几乎是贴着他的指尖斩下,若是他稍慢半分,这只手便会被齐腕斩断!
刘志武大惊失色,他感受到了出手之人的真气强度,对方有元神境中期的修为!
这都尉府里,何时有了元神境中期?!
轰隆一声,地面石板碎裂,烟尘四散,一道沟堑平地出现,而在沟堑上,是造成这一切的存在一柄大得出奇、造型古朴、纹饰妖冶的开山巨斧!
看清这柄符文闪耀的开山斧,刘志武双目凸出,心头大骇,他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
这柄开山斧在燕平城的达官显贵群里,已经堪称众所周知,它就像一面旗帜,它出现的地方,便宣告着某位比赵宁更嚣张更跋扈,性情更暴烈行事更不讲道理的强者,已经要把你看成了敌人,正在向你出手,且绝无半途中止的可能!
哪怕是在贵胄云集、高手如雨的燕平城,也很少有人能够无视此人的威胁。
地板碎裂、烟尘方起的刹那,在看到开山巨斧的第一时间,寒毛直竖的刘志武,就以最快的度沉腰立马,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了用尽所有力气防御!
砰!
在刘志武动作刚刚成型之际,一个娇小如狸猫的身影,炮弹一般冲到了刘志武身前,小小的拳头直直轰在刘志武的手臂上。
真气如浪爆开。
有人衣飘荡如笔直的画卷。
刘志武的身体猛地倒飞出去,撞碎了太师椅,撞得墙壁如遭雷击剧烈震颤,蛛网般的裂痕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刘志武嘴角溢血,双臂橡皮一样软绵绵的耷拉在身前,再也无法抬起。
这一幕看得院中众人是既惊艳又疑惑,那个一拳就让刘志武丧失战力,如今站在巨斧高高斧柄上,目光严厉饱含不善之意扫视那些京兆府衙役的娇小女子,让他们惊为天人,却又不知对方为何出现,缘何对刘志武动手。
然而形势再明显不过,刘志武被打趴下了,所以都尉府府兵、官吏们无不心怀大畅,暗暗为其喝彩,京兆府的官差们,则是又想上又自知不敌不敢上,只能把目光投向凄惨的刘志武。
“赵七月!你怎能对本官动手?无故殴伤朝廷命官,你可知这是何等罪责?”
刘志武双手动弹不得,咬着牙,费了好大劲才站起身。
赵七月精致如瓷娃娃的小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我来给我弟弟送午饭,看到你要欺负他,我揍你一顿怎么了?这是私人恩怨,别想往我头上扣大帽子。”
刘志武气得嘴角直抽抽,却不能把赵七月怎么样,对方的话虽有强词夺理之嫌,但也不无道理,还很合情理,她咬死这个说辞,刘志武也无法完全驳斥。
赵宁呵呵笑着走上前,赵七月自然不是来给他送饭的,他从一品楼回来的路上,就派了人回去传信,准备今晚行动。不让京兆府夺走平康坊飞雪楼的案子,也是在一品楼就有的决定,赵宁当然知道跟京兆府的冲突必不可免,所以让回去传信的族中子弟,把赵七月叫过来给自己当打手,保驾护航。
实际上他不止叫了赵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