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抬起来了。剩下的事我们就等着他俩择日携手相牵一同步入婚姻殿堂那一刻吧……
从女方杨蕴伟家回来后,我们的淑峰姐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程竟然还为自己的两个女儿做了一件积下“大功德”
的善事:即为杨蕴伟的大弟弟“小”
充当“月老”
,并终于促成了本单位女孩赵立安与小的一桩“美满姻缘”
。
令人无比烦恼的是,连续两个月的“化疗”
并未延缓淑峰姐癌肿的恶化度。眼瞅着姐姐的进食量一顿顿减少,身体一天天消廋,全家人都揪心挠肝般的难受。其实我早就从医学专家口中获知:大多数胃癌患者最后都是被活活饿死的。尤当病人到了生命最后时段就越是痛苦得令人目不忍睹。
时间象长了翅膀一样过得飞快,再有一周又要到了开学西去镇赉的日子了。对我来说这次离开姐姐就是一次永抉。而能否在姐姐离开人世前再见上最后一面那都是我不敢想象的事。撇开路途遥远,关山阻隔不说,单就信息传递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会颤抖……好像那一时刻马上就会到来似的……
当面对一位至爱亲人即将永抉之时,他最怕的是留下连自已都不能原谅自己的遗憾。为了消弥这一心理,我还是争着抢着为我的淑峰姐做了最后两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第一件事:是受魁竺姐夫所托去长春市四马路—家大药房买一味巨毒“白花蛇蜕”
。据说那味药很“霸道”
,通过“以毒攻毒”
可抑制癌细胞的生长。至于究竟是否灵验,我们只能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
的心态走一步看一步了。其实,无论任何人真要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拿出铤而走险的胆识“抱死一试”
的。记得那天当我买到那味巨毒药返回临江门老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3点钟了。
第二件事:是我用“倒骑驴”
载着姐姐在松江中路十里长堤走上一个来回。江城市松江中路是以冬季雾凇景观享誉国内外的一条着名街路。在这条路上走一遭,不仅可以让我姐弟找回许多童年记忆,而且还能一揽江城诸多人文遗存和大江两岸的都市风光。
那一天,我是跟老六久章一同陪姐姐上街的。那日上午,天气晴好。气温约在零下1o度左右,江风也不大。
我们经停的第一个站是头道码头“理店”
。那是当年母亲理上班给孩子挣饭吃的地方。
我们停车的第二站是临江门“毓文中学”
。那既是朝鲜国家主席金日成的母校,也是淑峰姐就读中学的地方。面对那幢迎江而立的灰色教学楼,姐姐眼含泪花凝望了徐久……徐久……,想必她也一定想起了很多……很多……
我们驻足停车的第三站是市政府“三道码头”
。那可是承载了江城3oo年历史的地方。上溯到清朝康熙年间,这里恰是康熙大帝为后人留下“我来问俗非观兵,连樯接舰屯江城”
那着名《放船歌》的地方。
我们驻足停车的第四站是“天主教堂”
。那既是西方宗教文化浸淫中国百姓思想的见证,也是国弱被人欺的铁证。按说堂堂儒学乃华夏正宗,怎容外来宗教肆意染指?这便是那留下千古骂名的“庚子赔款”
带来的恶果!
我们在回程驻停的第五站是“船营四小”
。那可是姐姐佩戴了六年“红领巾”
的少年摇蓝。明显看出姐姐又一次动情了,眼泪象珠串一样从两腮滚落下来……半晌,她才把心绪平静下来。随后,我们便返回了临江门老宅……
5天后,离别的那一刻终于无情地到来了。由于在临行的前一晚,我跟姐姐唠了很多嗑儿,几乎把该说和想说的话都说尽了。但不知为什么到了真跟姐姐告别的时候,好象还有老多话没跟姐姐说似的……所以,我只能把千言万语转化为在姐姐额头一个长长的吻别……,然后泪流满面地快步离开了临江门老宅,步履沉重地登上了西去镇赉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