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还跟他说过这个?
容温看着面前的杯盏,身下的指节攥紧,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口水,面色不改道:“我确实不会饮酒。”
傅瞻嘿笑:“姑娘家确实不宜饮酒,”
他吩咐下人:“给容姑娘准备些热饮子,多备几个口味。”
容温心情不好,在庄子里忙了一下午,也着实是累了,只顾着埋头吃,太子问了她一些江南风情,她既客套又保持礼貌的一一回了话。
待她吃饱时,其他几人还未怎么动筷子,面前的杯盏空了又添,添了又空的,把她这只小猫儿馋的心痒痒。
容温不欲多待,起身告辞回了庄子。
——
吴伯早就让老伴给容温收拾好了一间寝屋,适才容温去隔壁庄子的时间已经把该有的都给置办好,叶一手中提着灯,将有些破旧的屋门推开,对容温道:“姑娘慢些,别碰着了。”
走进屋内,叶一‘哎呦’了声,将手中提着的灯放下:“这屋子里怎这般冷,跟地窖一样,没有给燃碳吗?”
叶一四下里看了看,屋子收拾的很干净,被褥也都是新的,只是,这么冷的下雪天,她家姑娘怕冷,住着的屋子里一直都是有银丝碳的。
叶一叹了声:“姑娘,你在屋里待会,我去寻吴伯,问他要些碳来,不然这冻得人都伸不开手脚,姑娘夜里要暖不热被窝的。”
容温应了声,嘱咐叶一:“带壶酒回来给我暖暖身子。”
叶一出了门,容温冻的搓了搓手,本以为回到屋里就暖和了,却没料想到这屋子里更阴冷,她果断的褪去鞋袜钻进了被褥里。
过了一会儿,叶一手中真给她提了壶酒回来,一边抱怨一边无奈的看着容温:“姑娘,这庄子里只有木炭,你最受不住那味道,这可怎么办。”
叶一急得直跺脚,这要是出了趟上京城,再把姑娘给冻病了如何是好。
容温先是接过她手中的酒,从床边小几上拿起个瓷盏添了一杯,喝下肚后才略显满足的对叶一道:“咱们多盖床被子就是,明儿一早就起身,去下一个庄子。”
叶一将她看了一圈,颇为不放心,可这会儿外面雪落的大,夜色深了自是回不去上京城,她叹气:“姑娘少饮些,早些歇着。”
叶一去打热水,容温自个钻在被褥里把自己裹得像只蝉蛹,对着窗外的雪独酌,没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身上——有些不舒服。
准确的说,是腹部有些不舒服。
一股暖流——流淌。
怔愣了下,容温反应过来,对着屋外喊:“叶一,叶一,你快来。”
她哪有心思再饮酒,急忙趿拉着鞋子起身,怕沾染到被褥上。
叶一这会儿已端了热水走进屋内,与容温对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何事,叶一将铜盆放下:“姑娘这会儿来癸水了?”
叶一虽猜到还是问了句,容温的小日子以前是很准的,可自从从扬州出发,一路上各种身子不适,又遇到了平江王世子那事,上个月的癸水就没来,一直吃着药养着,没想到这会儿竟是来了。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叶一从带着的小箱笼里取出月事带侍奉着她换上:“好在姑娘提前跟我说了一嘴今儿可能不回城,我给带了只箱笼,不然可怎么办,只能去跟庄子里的人借。”
容温这会儿就如霜打的花儿,蔫蔫的,叶一说着,她听着,特别乖的洗漱,又泡了脚,躺进被褥里不敢动弹,也不说话。
生怕一说话惊动了她的腹部,就要痛了。
亥时三刻,庄子里寂静的可怕,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漫天雪花簌簌飘落,院中的树干上压了厚厚一层雪,容温睡着了,这会儿又醒了。
是被疼醒的。
她想翻个身,可叶一给她身上堆了三床被褥,压的她动不了,她这边费劲一动,叶一也被惊醒了,起身披了外袄轻声问她:“姑娘,这是疼了?”
容温连点头都不敢太用力,嗓音糯糯的:“叶一,沉,压得我身上沉。”
腹部跟有东西在扯一样痛,腰也酸疼。
叶一给她拿掉了一床褥子,庄子里的人家缝的被褥都是用的厚棉,可不是压在身上沉的很,叶一一边给她倒了热水一边说着:“这城外夜间比奴婢想的更寒,等下我还是去端盆木炭来,不然这夜还长着呢,可如何过才好。”
容温喝了热水,还是难受,见叶一这会儿披着外袄冻的打颤,她倒是打趣起了自个:“是该疼的,上个月小日子都没来,攒到一块了,可不得加倍的疼。”
叶一嗤笑,扶着她躺下,看着自家姑娘一张小脸惨白,温声道:“姑娘等着,奴婢再去烧些热水,这汤婆子都凉了。”
容温这会儿格外的乖,也实在是没有气力说话。
叶一出了门,远远瞧见隔壁庄子里这个时辰依旧烛火通明,隐隐还传来谈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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