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觉得或许淹死的感觉并不是很难受。
“杀可以,辱不行。”
魏敦最后挣扎了一把。
可赢绍偏不。
他就是不杀,偏要辱。
意见不合,只能刀刃相见。
江水的滔滔之声,混着岸边灌木丛中的虫鸣,两人刚爬上来,又战了一场,直到天色暗沉下来,双方的体力熬到了极致,才罢休。
石碑的两头,两人各躺一方。
迎面看着满天的繁星。
星空的浩然和空旷,似乎也能让一个人的心胸也跟着宽广起来。
“我从未小瞧过你。”
这回魏敦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如今两人走也走不了,黑夜漫长,总不能一直不说话。
魏敦说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太子问他叫什么,他没答。
赢绍以为他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看不起他。
魏敦以为,他是在故意讽刺他。
从小只要是魏敦见过的人,哪怕是初次见面,对方也能知道他是谁。
赢绍问他,他便当成了是他在故意羞辱他。
权臣之子,是什么意思,他自己心里有数,自己父亲和先皇之间的关系,朝堂和魏家是什么关系,他都清楚。
他知道,
但赢绍不知道。
他长赢绍两岁,心智比赢绍成熟,理解的东西自然比赢绍多。
在赢绍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时,他就已经清楚了两家人的恩怨,一心想要护着魏家。
他同他势不两立,但绝没有小瞧他的意思。
相反,赢绍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之相,让魏敦生出了嫉妒。
赢绍侧目盯着他,眼睛里的的猩红更甚,“你要想说什么,还是掂量了之后再说,朕说不杀你,没说让你完好无损。”
魏敦不怕死。
没闭嘴。
“吴家大公子,是我杀的。”
魏敦突然提起了这个名字,也没担心赢绍认不认识他口中所说之人。
吴大公子是谁,赢绍应该比他记得更清楚。
——当年关起门来,当着魏敦的面说太子无能的人。
赢绍听到了那句话。
魏敦也知道赢绍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