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看面前的一对儿年轻璧人,满意地点点头,对外甥道:“自己亲自挑的王妃,果然最般配。”
顾怀璋侧头看了看杨芙,笑道:“谢陛下成全。”
“阿芙年纪尚轻,凡事要多用心。”
皇帝看了看单薄娇小,站在顾怀璋身侧的女孩道:“郡王府的家业,也要能挑起来才是。”
杨芙并未和皇帝私下交谈过,看皇帝面容和善,轻轻开口道:“陛下所说,阿芙铭记在心。”
“臣日后会帮阿芙理清头绪。”
顾怀璋转头看看似有难色的杨芙,又忍不住补充道:“本王没什么家业,阿芙莫要忧心。”
皇帝见此情景,忍不住笑道:“旁人都愁家业不够大,你却生怕王妃理家麻烦,若世人皆向你这般,沽名钓誉之人倒是能少一些。”
窗外树影浮动,怀王从偏殿懒懒散散地走出来,眉宇间犹带困意,一旁的小太监小跑着为他戴好发冠。
顾怀璋望着怀王远去的背影皱起眉头:“怀王身为成年皇子,怎能无诏留宿宫内?”
“昨日他陪朕多说了会儿话,就耽搁了出宫时间。”
皇帝轻描淡写道:“你不要声张,免得那些科道官又要来进谏……”
顾怀璋剑眉一挑,正欲开口,忽听杨芙娇娇地小声道:“这样真好,祖母给阿芙说过,要给父母晨昏定省,要请安,不然规矩就乱了,怀王殿下侍奉陛下,也是做为儿子的本分,陛下也要享天伦之乐呀。”
怀王在宫中过夜本是坏规矩的事儿,这番话若是由旁人来说,皇帝必定认为他含沙射影,但由软糯的小姑娘说出来,皇帝只觉得她单纯懵懂,偏头看看杨芙道:“庐陵王妃倒是个机灵的。”
杨芙受到夸奖,很温和地向皇帝谢恩,还不忘轻扯又欲开口的顾怀璋衣袍。
两人和皇帝说完话,又去太后宫中请罢安,方才一同坐进公主府的马车中。
“王爷。”
杨芙注视着正在沉思的顾怀璋,轻轻开口道:“陛下……很看重怀王呢。”
顾怀璋眉心一跳,嗓音却依然温和:“哪个父亲不看重自己的孩子。”
她说的明明不止这些。
谁都知道,皇帝对皇子的垂青牵扯到大位之争,早已不能当作父亲对儿子的亲情来看。
怀王生母早逝,但在当年,身为淑妃的她却甚为得宠,时到今日,皇帝还对她念念不忘,每逢年节,定要为她焚香默祷。
皇帝膝下只有两名成年皇子,他怀念淑妃,自然也更为垂爱怀王。即使怀王做出了不少出格之事,但皇帝向来罚过便忘,依然对怀王亲密,对永王疏离。
也正因如此,上一世他们国公府才一败涂地,她记得永王曾伤感地对哥哥说:“他心里既已有人选,我们再争也是徒劳无功,我倒无妨,只恐你们被我牵连受罪。”
这话说过没多久,江砚便告发哥哥贪腐,哥哥也随即被下狱……
王爷恍若无事般轻描淡写,归根结底还是想让自己放心吧。
“王爷,若是没有我们的亲事,你……还会帮永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