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灵飞撇撇嘴。他自己是苦过来的,所以对那些有错却不爱惜东西的小孩,最是看不过去,尤其他后来又从事建筑设计一途,看到有人这般糟蹋这种上等家具,更是忍不住在心里这呼可惜,堂堂一个王爷,却把自己的家弄得像流浪汉住的。&ldo;阿捧,昨晚有只蟑螂爬上我的床,吓得我差点跌下床去,你受得了这种生活吗?叫我住在这种肮脏鬼屋,简这是要我的命呀。&rdo;他在现代,住在房租再便宜的地方,也比这地方干净,至少在搬进去之前,他会擦得干干净净。阿捧苦笑,&ldo;住在他人家里还能嫌什么,而且他算是敬重我了,要不然以我们雏儿的身分,他要杀要打也是他的自由。&rdo;于灵飞很不能苟同阿捧的想法。也许是因为他是从自由而民主的世界来的,纵然知道雏儿的身分低下,但没像阿捧有这么深的感触。明明阿捧貌美如花、智勇双全,像他当日牺牲自己要当切落合的妾,以换得他回到店里,就可看出他思虑清晰、重情重义,但他总是想法消极悲观,这对他未来的人生可不太好呀。&ldo;阿捧,八王爷是不是说过这个园里任你处置?&rdo;他有点嫁心眼的问。阿捧愣了一下,&ldo;倒也没这么说,就只是说我要什么,他都会叫人送来,叫我暂住,不必担忧。&rdo;&ldo;那意思是一样的、一样的啦!&rdo;&ldo;哪有一样,老板,这里是八王爷府,不是一般人家,你可别打歪主意。&rdo;阿捧一语就说中他的性格。&ldo;我就不信有人爱住这种破落又肮脏的地方,我们来变个戏法,保证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八王爷,一定会狼狈不堪的跑出来见我们,到时再问他到底对你有什么打算。&rdo;阿捧一怔。于灵飞咧开嘴,奸笑道:&ldo;刚好那日风嫋带个难题来,现在迎刃而解了。&rdo;阿捧完全傻了,他皱眉的看着于灵飞,一时间无法理解他的意思。雏儿来投靠有关风嫋带来的难题,就得从于灵飞住进八王爷府的第一天说起。那日他伤重被切以刑送来这里医治,阿捧怕店里的人担心,便托王府一位下人请求八王爷派人到店里告知一声,并央求八王爷让店里的人来此看望桃红,前事八王爷一声应允,立刻派人跔一趟。至于后事,因为八王爷贪静,所以希望来访的人一、两个就好,这也算是同意了阿捧的要求。于是,第三天风嫋就独自一人来了,看见老板的伤势哭哭啼啼的,于灵飞只好再三保证伤好得很快,他才止住哭声,但旋即他又揉着帕子,一睑不安的坐在一边,安静得让于灵飞、阿捧都觉得不对劲。&ldo;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风嫋。&rdo;于灵飞背还很痛,但他叫阿捧扶他坐好,他一坐好,风嫋就跪在他面前,豆大的泪水一这往下掉,看得他心焦不已。&ldo;怎么了?是我没在店里,出了什么事吗?&rdo;&ldo;因为老板、阿捧都不在店里,大家一有什么事就来问我,我、我前些日子做了件错事,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老板要是知道,说不定会打死我。&rdo;他是店里除了于灵飞外唯一识字、会记帐的,虽说他年纪小,却机灵万分,所以于灵飞一直很器重他。于灵飞招招手,要风嫋起来坐在一边,风嫋不敢,还是跪在前面哭泣,说出自己做的错事。&ldo;我、我收容了一个叫做蓝水儿的雏儿,他原本被卖进大户人家做仆佣,却被他家少爷看上,那少爷手段残暴,把他打得死去活来,再奸淫一番,他全身是伤的逃到我们店里的后井,那少爷派人来搜他,我、我把人藏了起来。&rdo;于灵飞听了皱起眉头。风嫋哭着磕头,&ldo;对不起,老板,但他真的伤得很重,我怕他被捉了回去会没命。&rdo;&ldo;没事,你做得很好,有叫大夫来看吗?&rdo;风嫋一愣,面现喜色。要是以前,老板一定会破口大骂,或是把他痛打一顿,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现在的老板不会,不过他不是那么笃定,现在一听老板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他摇头道:&ldo;那少爷派人守在京城各医馆门口,我们不敢请大夫出诊,就只是帮他撒点药纷,但他越病越重‐‐&rdo;&ldo;吩咐店里较有力气、口风又紧的人,把他送来这里医治,这是八王爷府,普通人不敢进来搜查的。&rdo;风嫋点头。老板果然脑筋转得快、做事有魄力,但……他咬咬唇,像还有话要说。&ldo;怎么,他伤得太重,死了吗?&rdo;风嫋榣头。于灵飞再问:&ldo;还是那少爷搜进店里,捉到了他?&rdo;风嫋再摇头,&ldo;我们藏得很好,他们找不到。&rdo;于灵飞看他头越垂越低,一副快哭的样子,大惑不解的看向阿捧,阿捧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ldo;就是、就是……&rdo;抽抽鼻,风嫋哽咽道:&ldo;雏儿彼此间都会互通消息,有些人知晓蓝水儿逃来店里,而且还安全无事,再加上老板时常到将军府,阿捧也入了八王爷府,蓝水儿他家的少爷不敢跟权贵为敌,所以只敢大声囔囔,也不至于真的封店搜查,因此这些天有很多雏儿都带了包袱逃到店里,他们有些真的很可怜,身上都是伤痕,我实在说不出请他们出去的话。&rdo;于灵飞讶异的问:&ldo;你是说,有很多外面的雏儿跑到店里请求保护吗?&rdo;风嫋小声说:&ldo;因为雏儿们都知道,老板关了妓院,现在做起别的营生,店里的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却不用再出卖自己,而且老板不打不骂,还会为被占便宜的底下人怒斥客人,老板名声越传越响,有些要被卖进妓院的雏儿也逃来店里,说只要一口顿吃,什么都可以不要,叫他睡茅厕边都行。&rdo;于灵飞哑然无语。就他现代人的副念,顾及人权是很基本的事,而这些雏儿一出生就矮人不只一截,要打要骂、要卖要奸都由人,他看不过去,做了点改变,哪知他的名声却这样传了出去,那些落难的雏儿为了一点希望竟都奔来店里求生。阿棒哑声问:&ldo;那店里现在有多少新人?&rdo;风嫋偷看了老板一眼,才小声回苦,&ldo;有二、三十个。&rdo;&ldo;你说几个?&rdo;于灵飞啪了一跳。原本店里就有二十几个人了。风嫋一缩肩膀,懦弱掉泪,他不知道情况会一发不可收拾,原本只是好心救了蓝水儿而已。&ldo;对不起,老板,是三十三个,而且每天部会增加。&rdo;&ldo;那么多人,店里怎么住得下?&rdo;他震惊不已。风嫋越说越小声,&ldo;大家都挤着睡,也不敢吃饱,因为要分给新人吃。有些新来的人瘦得像皮包骨一样,真的太可怜了,所以大家不忍心赶他们出去,怕他们出去就活不了。&rdo;风嫋带来的这个难题,让于灵飞怔愣很久,一家店养二十多个雏儿,凭他们的生意,当然没问题。但若是有五十多张嘴,一家小小的店怎么养得起?如何让这群雏儿全都吃得饱、穿得暖,并且住得空心,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蓝水儿被人扶着到了八王爷府,于灵飞还在犹疑是否要叫大夫来,灵机一动,想到自己抹的药膏不是挺灵的吗?就分了些抹在蓝水儿的睑上、手上、胸口上,反正有受伤的部位他都胡抹一通。那艺神奇得很,涂了三天,蓝水儿就好了很多,他长相清灵秀致,难然比不上自己、阿捧、绿竹及风嫋,但也算是中上之姿。只不过他被折了手臂,这就不是外伤药可以医治的,于灵飞想了个贱招,他写了张纸条托人转交八王爷,说自己伤势好像恶化,要他再来看一下。八王爷没多久回了信,只说他晚上会来医治,但希望房内只点一支小蜡烛,而且不要有其它人在场。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不要见阿捧,于灵飞实在很好奇这古里古怪的八王爷到底长什么模样,阿捧看了回信,当晚就睡到别的房间。这到夜色暗下,才有人静悄悄的推门进来,那人提着油灯,身材比切以刑矮一点,也细瘦些,看起来比较文弱。他右边刘海较长盖住了右眼,长得实在是不赖,至少是可以上电视当偶像的花美男,只是气质属于文质彬彬那一型。&ldo;你就是八王爷?&rdo;于灵飞好奇的问。当初他被打得昏迷不醒,没看到救治他的八王爷。等他走近些,于灵飞才发现,那刘海是为了掩盖他脸上一大片的胎记,那胎记长在右眼,横跨整个右上额,消失在发际,就算在烛光昏黄下,也十分明显。&ldo;你看到我不会害怕吗?&rdo;八王爷说的话让于灵飞眨了眨眼睛,他不太明白他要怕他什么?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