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言难尽,这群新兵有点憨憨的,好像还有两个大学生,文化底子还不错!”
“你和蒲怡不也是大学生吗?用大学生对付大学生,才是王道啊!”
“看着练吧,把当初那些老兵用在我们身上的东西用到他们身上就行了!”
两个老兵就这样,一直聊到深夜,直到夏北上岗,李阳才恍然大悟:“我去,我最后一岗,要赶紧睡觉了。”
3
新兵训练按照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对于夏北和李阳这样的人来说,带新兵身体并不是很累,但是看着这群没有体能底子的人,夏北却感觉到心很累,不知道最后练出来的结果是什么样子的,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新兵训练进行了将近一个月,新兵们第一次可以手机,夏北从连部拿出装着手机的盒子,回到班级里,新兵们坐的笔直,近一个月相处,新兵们都知道,夏北这个人没什么特点,就是会立规矩,只要是在夏北的规矩里做好了,会活得很轻松,反之,夏北起怒来是很可怕的,最关键的是,夏北总是先立规矩,后办事,这样新兵就找不到理由,错了就是错了,规规矩矩地受罚就行了。这次拿手机新兵们坐得整齐,就是因为夏北立过规矩,不管任何时候,班级里一定要整整齐齐,规规矩矩,不要出现那些不和谐的声音。
夏北回到宿舍,手机之前先说一声:“拿了手机,记住几点,第一,可以和家里联系,但是,不要暴露目前在的位置,不要暴露单位性质,父母要是问你们一个班多少人,一个连多少人,统一说这是保密的,不能说,谁要是让我听见暴露了单位信息,你这整个新兵连,别想再拿到手机,我说到做到,记住没有!”
“记住了!”
其实人都是这样,每天都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忽视身边每天陪伴的那个人的重要性,但是等那个人离开了之后,又会忍不住开始想念,手机一下来,新兵就开始联系那些很久没能够联系,但是又很想念的人了,除了联系父母之外,有女朋友的就开始联系女友,而至于没有女朋友的,就只好联系那些还在外面活得依旧潇洒的死党了。
有的人对着手机已经开始流眼泪了,跟家里说这里的生活太苦了,每天十分大的训练量加上非常严苛的管理模式,让这些刚到部队的新兵吃不消,夏北表示很能理解,因为自己第一次入伍的时候和他们一模一样。
李阳和夏北找了个地方,没有新兵,也没有士官,就夏北和李阳两个人,李阳点燃一支烟,浅浅的吸了一口,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李阳说:“你们班新兵什么情况?哭的人多不多?”
夏北说:“挺多的,打电话基本上没撑过十分钟!”
李阳说:“都是什么原因啊!”
夏北说:“能有什么原因啊,日子太苦了,没有自由了,对象吵着要分手,无非就是这么几个理由罢了。”
李阳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冒出来一句:“老夏,和舒苘怎么样了?我看你应该好久没和她联系了吧!”
夏北说:“这一个月都挺忙的,带新兵每天晚上要组织他们加练到十一点,有时候刚练完我又要上岗,这一个月也基本没什么双休,单休的,快一个月没联系她了。”
李阳一脸惊愕:“你小子是不是傻,她是不是你女朋友?”
夏北说:“是啊!”
李阳一巴掌直接击中夏北后脑勺:“回答得这么干脆,办起事情来怎么这么脑残啊?”
夏北说:“我?脑残?”
“你还不够脑残?”
李阳吸了一口烟,接着说:“她是你女朋友,她抵挡了外面的全部诱惑坚定地选择在你身边,我知道你在部队里,有很多训练,要带新兵,但是你也要记住,她吃的苦不比你少半分,不要因为你很忙就忽略了她,也不要说害怕打搅她休息就在深夜不敢打电话,你不要忘记了,当初在新兵连的时候,你用两百个俯卧撑再十一点半换来了十分钟的手机时间,她也是秒接的电话。”
夏北沉默着,李阳继续说:“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叫程昕的女孩子?”
夏北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死死地盯着李阳,“你怎么知道程昕?”
李阳说:“蒲怡告诉我的,他说你小子喜欢舒苘是真的,但是忘不掉那个叫程昕的女孩子也是真的!”
李阳把手里的半支香烟灭掉,说:“蒲怡负伤了,咱俩找个时间去看看吧!”
“负伤了?”
“对,子弹留在了肩胛骨,刚刚脱离生命危险。”
夏北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表情只展现出四个字:不敢相信。“什么时候的事情?”
夏北问道。李阳说:“我也是今天早上刚刚知道,单位里保密的很严,一直到他脱离了生命危险才把信息放出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
“现在?现在小日子过得老舒服了,你知不知道他的陪护护士是谁?”
“谁啊?”
“蒲怡说是你当初送走的女兵!”
“小影?”
“啊?你说是谁?你真认识啊?”
夏北嘴角微微一笑,他不禁想起那个喝醉酒的夜晚,男孩从头到尾的话题都没有离开过他,后来他喝醉了,意识都已经模糊了,我们把他扶上床,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劲,但是他嘴里依然含糊不清地喊着那个女孩的名字,原来思念,真的能深入骨髓。
4
战区医院的病房过道里,看不见忙碌的人,偶尔会传来几声脚步,但是更多的是寂静,一间并不起眼的病房内,躺着一个二十六岁的士兵,身上连中两弹,与死神擦肩,但是好在,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自己能走了吧?”
一个身着护士服的女孩对着病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