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忍不住胡思亂想之際,坐在上方的陳方嚴開口道:「阿稚已經到了?,諸位族老也該有個定論?才是。」
陳家?家?主向來不是由天資修為最高的人?擔任,畢竟家?主之位瑣事頗多,於修行反而是阻礙,所以修為不過四?境中期的陳方嚴才能坐上家?主之位。
但?也是因此,陳氏家?主的權利向來有限,一旦牽涉舉族利益,他必須過問諸多族老意見再做決斷,難以擅專。
不過短短一日,姬瑤射傷趙麟左眼一事已經傳遍了?淮都城,雖然趙氏至今還未有所動作,但?以其?平日行事來看,絕無?可能因為趙麟不占道理便揭過此事。
陳氏是繼續裝死,還是拿出?些應對之法?眾多陳氏族老意見不一。
人?一旦多了?,想法也就各自?不同,要想達成一致實在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瘦削老者沉吟片刻開口:「一味拖延也不是辦法,趙家?勢大,非我陳氏可比。即便此事是趙麟有錯在先,但?畢竟被傷的也是他,不若家?主備上厚禮,領女兒上門致歉,讓趙家?出?了?這?口氣,此事便可揭過。」
「我不同意。」中年婦人?搖頭?道,「趙氏睚眥必報,難說他們不會藉此廢去阿稚修為。」
十四?歲的知?玄,哪怕不知?姬瑤身懷天階靈器,趙氏也不會放任其?成長。
「不如?這?般,老祖昔年與桓氏有舊,不如?請桓氏居中調和,陳稚當面向趙氏謝過罪,至少在明面上,趙氏沒有再向我陳氏發難的理由。」又有人?道。
桓氏和趙氏同為淮都三大世族之一,若有桓氏出?面,趙氏少不得要給幾分面子。
「便為此事用掉桓氏人?情,實在不值!」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陳肆看著?一眾爭得臉紅脖子粗的陳氏族老,心中對他們的敬畏悄然破滅了?許多。
雖然心知?趙氏勢強,但?聽著?陳氏族老口口聲聲要姬瑤請罪,陳肆未免覺得憋屈。分明是趙麟有錯在先,最後卻要阿稚請罪,實在是沒有道理。
但?他也知?,這?世上許多事本就是沒有道理的。
姬瑤始終神情淡淡,並?不關?心廳中這?場爭論?的結果,好像這?與她並?無?多少干係。
在爭吵聲越來越大之際,廳外?忽有僕從匆匆行來,躬身向陳方嚴拜下,語氣急促:「家?主,趙氏的人?來了?!」
聞言,陳方嚴微微變了?臉色。
陳氏府外?,趙麒騎在一頭?爪牙鋒利的黑豹上,身後跟隨著?上百氣息內斂的趙氏私兵,左右還有兩名已至五境的門客。
趙麒是趙麟父親的長子,長趙麟三歲,天資更在其?之上,如?今已是知?玄圓滿修為,只差一步便能突破至四?境聞道。
雖說與趙麟關?系尋常,但?他為外?人?所傷,落的是趙氏的顏面,趙麒自?不能置之不理。
若是陳氏識,昨日就該將姬瑤送去趙氏請罪,而不是閉門不出?,試圖保全罪魁禍。
既然陳氏不肯主動交人?,趙氏便上門去拿。這?樣的小事,在趙麒看來根本無?需自?己?的父親出?面,他領人?前去即可。
就算陳稚是陳家?家?主的女兒又如?何?陳氏絕不可能為了?一個陳稚與趙氏作對。
趙麒的想法原是不錯,陳氏的確不可能為了?家?主的女兒便和趙家?作對,但?如?果她身懷天階靈器,便要另當別論?。
陳氏大門前,趙麒微微抬手示意,當即便有趙氏兵衛上前,靈力毫不客氣地撞擊在大門上。
隨著?一聲巨響,陳府大門上陣紋明滅,似乎搖搖欲墜,府外?來往行人?頓足,遠遠望了?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
幾息後,大門自?內打開,陳氏門客快步行來,抬手向趙麒一禮:「未知?貴客前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趙麒乃是晚輩,若是陳方嚴親自?來迎,未免墮了?氣勢,由門客出?面更好。
目光掃過面前陳氏門客,趙麒騎在黑豹上,神情冷峻,徑直道:「將陳稚交出?來。」
陳氏門客臉上笑意如?常:「不知?郎君是有何事?家?主才尋回的女兒生來體弱,不好見外?客。」
趙麒冷笑一聲,生來體弱?
便是這?生來體弱的陳稚,射傷了?趙麟左眼,又廢了?一個四?境修士的右手。
「看來陳氏是不打算將人?交出?來了?。」趙麒緩緩道。
陳氏門客仍舊笑著?:「陳氏的女兒,如?何有交給別人?的道理。」
趙麒盯著?他,氣氛陡然有些僵持,數息後,趙麒抬手,竟是開口道:「衝進去,搜。」
得他下令,上百趙氏兵衛齊齊向前。
陳氏門客不由變了?臉色,他沒料到趙麒竟會強闖,無?論?如?何,陳氏也是淮都一大世族,趙氏當真打算一點餘地也不留?!
他就不怕事情傳出?去,令淮都諸多世族知?曉,引起眾怒麼?
趙氏兵衛破門而入,有兩名五境修士掠陣,即便陳氏門客與僕從護衛想攔也無?濟於事。
「同為淮都世族,趙氏如?此行事,未免欺人?太甚!」陳氏門客揚聲道。
趙麒冷笑一聲,馭使著?黑豹進入陳氏,阻攔護衛皆被趙氏兵衛逼退,如?入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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