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在食堂吃饭,几个潮汕本地大姐坐在我旁边。她们说本地话,说什么“外星人”
,我听不太懂,我猜测是说“外省人”
。我听了很不舒服,潮汕人特别排外,看不起外地来的。
几个大姐一直在叽叽喳喳讨论外地人。我忍不住了说道“大姐,我们不是‘外星人’,我们都是中国人。广东的展离不开外省来的,如果你们潮汕人全都这样排外,汕头是展不起来的,到时候汕头特区就不叫特区,那叫特别——特别排外。”
那几个本地大姐有点不好意思。我宿舍隔壁的“高低搭配”
四人组,她们听见本地人排外,端着餐盘火跑到我面前支援,冲几个潮汕本地大姐说“本地人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比外地人鼻子长,耳朵大?”
本地大姐听出来在骂她们是猪,战争暴,餐盘飞起来朝双方砸去,我赶紧劝架,老板娘火赶来平息了战争。
查明原由,老板娘劝双方不要为一点小事闹的鸡犬不宁,要以和为贵。双方写书面检讨,包括我在内。
下午,车间张贴处罚通告,每人罚款3o两银子,又包括我在内。“高低搭配”
四人组为了帮我被罚款了,我决定请她们去川菜馆搓一顿,以弥补损失。
“高低搭配”
四人组,姚依娜、唐婉是丰满型;陈瑶瑶和唐甜甜属于太平公主级别,这四人都是外来妹。
晚上我Bp机又响起,陈明呼叫我去出租屋一趟。杜磊司躺在床上,用枕头盖住脸,一声不吭,一双臭气熏天的袜子都破成了洞,脚趾头露在外面。
张军用5o2胶水在粘一双肮兮兮的军用胶鞋的鞋底。
陈明对着灯光穿针引线,然后低头缝补一条沾有混凝土浆的裤子。陈明补的是裤档,廉价裤子的做工真的很差劲,裤档最容易暴裂,我都经历过好几次。
他们三个都不说话,各搞各的,看样子都有心思,我站着也不吭声。看他们三人混成这样,我心情也很复杂。
我打破沉默,开陈明的玩笑“陈老太太,晚上光线不好,你老人家补裤档小心针尖扎到手。”
陈明埋头缝补“我又不是老花眼。”
“记得李白那床前明月光的诗吗?”
我问陈明。
“不记得,学过的知识全部又还给老师了,有借有还,诚信很重要。”
陈明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补裤档。”
诗是我念的,如果李白还活着,不知道他会不会打我。
我看着陈明缝补那条溅有水泥浆的裤子我心里有些酸楚,但嘴上还得乐一下。还好,我学过的知识还没有还给语文老师,先欠着吧。
我念完李白的诗,陈明和张军笑了,杜磊司用枕头盖脸,不知啥表情。
我来之前,听陈明说杜磊司被人揍了,具体原因不详。陈明喊我过来,我知道一定是跟杜磊司有关系,更与钱有关系。说实话,我也没钱,工资就那么点,而且老板还欠薪。
陈明递了一支香港南洋兄弟卷烟厂生产的3。5元一包的双喜牌香烟给我,又扔了一支给张军。杜磊司没说话,陈明和张军叼着烟笑。
我问杜磊司伤到哪儿了,他不吭声。我从陈明和张军的表情就猜出来了,可能是伤到哪儿了。
“最近我也是经济危机,欠菲儿5oo个大洋也没还,工资也没。”
我说给杜磊司听。
杜磊司还是不吭声,陈明、张军叫我出去走走。我们去市买了一瓶白酒,一包花生米,坐在市门口凳子上整几口。
张军说杜磊司主要是下身受伤红肿炎,去小诊所输了两次液,可能是消炎的,后面没钱就不去了,痛的难受。
我说我也没钱,只有3oo块买化工样品的公款,要不先拿1oo块让杜磊司继续去输液,我递1oo块给张军,让他转给杜磊司,张军气鼓鼓地不接钱。
张军说杜磊司工地有活儿干他又不去,闲的蛋疼去白嫖。一分钱不带,还想吃炒菜,这种好事我怎么没碰上?老子想想锤子都是气。
陈明灌了一口酒,打个酒嗝说,日他先人板板自己不争气怪哪个?这种人老子都遇得到,我看不要管他了,让这个“包批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