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什么眼神”
朱振咕哝不满。
四驸马陈境泽拎着酒壶冲着许活他们随意地一抬,“二位看起来性情不似能相合的,没想到竟是能一同出游的朋友。”
他这话,解了惑。
许活此行是为打猎,没带华服,便只穿了一身簇新的黑色常服,一根带将头全都束在头顶,黑一束自然地垂下。
朱振还是来时那身锦衣,珠玉宝石,浑身豪富之气。
寻常这样两个人,许活着一身简单装扮,就像是朱振身边的小厮。但许活气质不俗,仪态挺拔从容,朱振也明显以她为主,这样的两人在同一个画面,便很有趣了。
而朱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荣安身边,最好的朋友就是我了。”
李栩然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嘲笑意味。
朱振怎么说都是她带过来的人,许活自然要维护一二,“朱振为人率真豪爽,待友以诚,值得相交。”
这是许活头一回夸他,还是当着这么多人。
朱振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一脸爽到的笑容。
许活瞥见,“”
她并没有露出嫌弃丢脸之色,可沉默多少说明了他们的友情多少有点儿包容在。
6屿和煦道“方才听家仆来报,许郎君带了新打的野物来。”
许活回道“荒郊野地,礼数不周,只能用亲手所猎之物以示诚意,还望6郎君见谅。”
6屿笑道“许郎君亲手所猎,乃是至诚之礼,我吩咐膳房收拾了,稍后送过来,我等晚些一同烤食,如何”
许活当然不会有意见。
朱振眼睛一亮,昨日想得今日就实现了。
时间还早,李栩然忽然道“方才我等在合奏,正在兴时,许郎君和朱郎君来得巧,不如一道合奏一曲”
其他人也都看向许活二人。
朱振不由地露出抗拒来。
李栩然勾唇,“难道朱郎君为难”
勋贵的脸面不能丢
朱振受激,“有何为难”
都是人精,就他一个憨实的。
许活打断,直言“我们二人自是比不得诸位精通琴乐,不过恰逢春日宴,难得一聚,也不愿扫了诸位的兴,不如朱振与诸位合奏一曲破阵曲,我舞剑助兴,如何”
破阵曲煞气太重,少有人弹奏,尤其在其乐融融的宴席上,都是些悠扬的丝竹吱声。
他们也不见得会。
就如同李栩然的邀请一般,她的邀请抛回去,他们又是否接的下来
该迎自然要迎,但以短击长,显然不明智。
而李栩然听了许活的话,面上一滞,露出几分窘意和不甘。
徐泽安已过了年轻气盛争一时之气的年纪,直接拱手道“徐某不擅此曲,若要合奏,只能当个看客了。”
6屿也没有参与,作为主人替李栩然圆了个场。
其他人面色不变,很是从容,显然不惧。
6屿更是眼露兴味,“来人,取剑来”
这便是确定要合奏了。
6屿又问“诸位都用什么乐器”
几人手边便有先前用的乐器,唯有顾笑舟换了埙。
朱振在许活耳边紧张道“我不会破阵曲啊,我插进去岂不是丢人”
“战鼓你还不会敲吗”
“会是会”
武将传承到这时,也要识文断字,习君子六艺,朱振懂乐理,只是不精,但他幼时在边关待过两年,说是战鼓和号角声启蒙也不为过。
而武将的孩子,自小玩儿的是战场杀敌、舞刀弄枪的游戏。
“你看我剑势,谁都不必理,只管敲你的。”
朱振一听,一咬牙,奏就奏,谁怕谁
6家的庄子里还真有大鼓,仆人小心翼翼地搬来,放在水榭外。
同时,仆人躬身,双手呈上来一柄剑。
许活单手握住剑鞘,另一只手握住剑柄,抽出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