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蒋欣怡姐妹俩走远,慕卿月才沉了一张脸对着竹林的方向道:“还不出来!”
竹林中索索响了阵子,但是却并没有走出什么人来,慕卿月叹了口气道:“少鸣,我知道是你,出来。”
一阵手忙脚乱的悉悉索索之后,一道人影晃了出来,慕少鸣清俊的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对着慕卿月咧嘴笑了笑,但慕卿月却并没有缓和表情:“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不要出朝阳么?”
“姐,我担心你……蒋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刚才姐姐不是也被那蒋欣怡……”
慕少鸣被批了一顿,心中有些不平衡,咬了咬下唇争辩道。
“那你也不能躲在那丢石子儿啊!”
慕卿月揪着他脸恶狠狠道,但是眼神却带着柔软的光芒,慕少鸣听罢却错愕不已:“什么石子儿?”
“啊?”
这一次轮到慕卿月傻眼了,她只是感觉到竹林中有人,先前也看到有小石子丢出来,刚才喊了一声后先一步听到了慕少鸣腰间那红色沙铃的响声,才判断出来是慕少鸣的。
结果现在慕少鸣却对小石子儿的事情一无所知,难道之前暗中出手吓走蒋欣怡姐妹的,另有其人?
慕少鸣眼神暗了暗,倏然转头看向身后的竹林,慕卿月也皱了皱眉头看过去,可这个时候竹林中就算是先前有人,估计也早就离开了,所以两人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慕卿月抿了抿唇道:“你别跟着我,乖乖回朝阳,也别在府里乱晃悠,今天肯定会很乱,记得别随便听信别人的话,只要不是芍药亲自去告诉你什么,你就不要离开朝阳。”
慕少鸣闻言顿时紧张起来,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慕卿月:“姐姐,你会有危险么?”
“不会的。”
慕卿月温和地安慰道,本来想摸脑袋的手,停顿了一下还是落在了慕少鸣的肩膀上:“别太担心,姐姐可不是随便被人欺负的人。”
慕少鸣点头,在慕卿月欣慰的眼神中走远了。
一旁的芍药却疑惑地道:“小姐,您不觉得……少爷的样子有点怪怪的?”
“怪?哪里怪?”
慕卿月倒是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奴婢也说不上来,只是一般的姐弟貌似不是这样接触的……少爷给奴婢的感觉,好像是没有将小姐当成姐姐,而是当成……”
芍药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低声挤出来道:“完全依赖的对象,少爷几乎时时刻刻都想待在小姐身边的感觉……”
慕卿月怔住,心中掀起万丈波涛。
她前世鲜少跟慕少鸣来往,在回到慕家不久就跟着东陵霄去了上京,等到再见到慕少鸣已经是自己在四皇子府千辛万苦站稳了脚跟,将慕少鸣接来。
而那个时候慕少鸣早就因为落水的事情变得痴傻,几乎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也不会跟人交流,整天都是自己闷在房间里。
所以慕卿月其实是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姐弟是什么感觉的,所以也分辨不出来慕少鸣对她有什么不同。
芍药没看到慕卿月眼底的焦虑,接着说道:“奴婢先前还没现,可能是因为总跟在小姐身前身后地忙,所以没注意到少爷的不同,还是前些天称心跟奴婢说,少爷在见到小姐的时候明显表情都不一样,奴婢才注意到的呢……”
称心才做了几天丫环,就注意到的问题,看起来是很明显啊……
“可能是少鸣,小时候就没有母亲,所以才会更依赖我吧……”
慕卿月干巴巴地解释道。
称心也不再说下去,应和道:“等少爷去了书院,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或许会好很多。”
慕卿月点头,虽然心头沉甸甸的,但是现在显然没有时间让她再去思考慕少鸣的事情,因为远远地慕锦月的丫鬟湘竹快步走了过来,在不远处停下行礼道:“我家小姐和表少爷,在前面水榭台看到大小姐路过,派了奴婢来请大小姐过去呢。”
果然,最终都是要让她去水榭台,蒋欣怡派不上用场,慕锦月就亲自来请,慕卿月肯定不会当着下人的面不给她这个面子,所以必然要应邀前往。
慕卿月心中暗暗提了警惕,点头道:“带路吧。”
湘竹没想到慕卿月这么好说话,但还是顺从地带着慕卿月和称心前行,在院落中七拐八拐到了湖边。
水榭台在整个慕府中也是最美的景色,整个凉亭半悬在假山旁,有一半都在水面上,而且亭子没有护栏只有八根廊柱,延伸向水面的不规则地面,在远处看好像是水上舞台一样。
蒋恒和慕锦月便是坐在凉亭之中,石桌上还放着一整套茶壶和五六盘点心,两人似乎相谈甚欢,慕锦月原本就娇艳的面容因为笑容而显得更加艳丽。
一扭头看到湘竹带着慕卿月来了,慕锦月才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有些阴郁地站起身来道:“姐姐可算是来了,先前倒是三请五请都不来,还是表哥有吸引力,一请姐姐就来了呢。”
蒋恒知道慕锦月对这个嫡姐有气,但是他现在必须要给慕卿月留下好印象,自然不能顺着慕锦月的话说,遂哈哈一笑打圆场道:“表妹说的哪里话,难道是羡慕为兄的好人气?”
慕卿月看这表兄妹俩说得离谱,自然不会接着话头说,行礼道:“二妹妹和表哥在这里叙情,怎得还把我叫来呢,表哥八成要怪我碍事了。”
慕锦月听出这是在嘲讽她不知检点,也不动怒,阴阳怪气道:“不叫姐姐来,我这表哥可不答应,人家可就是冲着姐姐来的呢,锦月就算是再自私,也不嫩够违背了表哥的意愿啊。”
蒋恒也附和道:“早就想跟慕大小姐一叙,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
“都是家人,何必这般客套?”
慕卿月情知躲不过,索性走上前坐到慕锦月身旁道:“表哥很少来我们慕府串门,倒是稀客,今日卿月自然要好好接待表哥了。”
蒋恒露出个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压低些声音意有所指道:“这是自然,为兄也相信表妹自然会好好招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