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那行。”
妇人一听不收钱,连连摇头:“奴家岂能白白占了您的便宜。”
沈芳好笑地看着她,心里却有些感动,这样的妇人教出来的孩子,指定差不了。
“我先给您看下。然后再说诊金的事情。”
沈芳灵机一动:“这样吧,我看您儿子乃人中龙凤,将来定会金榜题名,要不诊金我就不要了,劳烦令公子给我写副字吧,我珍藏传给后人。”
“那敢情好。”
妇人这才感激地点了点头,旁白的年轻男子看了沈芳一眼,又转过了头。
沈芳哪里缺这一副字画,只是她知道读书人心中自有一番志气,这才给妇人一个台阶下,显然她儿子懂了。
妇人把手伸过来,沈芳切上去,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一般来说,给人诊治哪怕是病人病入膏肓,也要控制好面部的表情,要做到云淡风轻。
沈芳皱眉是因为这个妇人的脉象有些怪,看起来并不像病入膏肓而是……慢性中毒。
“恕我直言,您有什么长时间服用的药物吗?”
沈芳心里疑惑,忍不住问道:“我看您的脉象,病不严重,只不过看样子像是长时间进食慢慢积累的毒素……”
妇人连连摇头,“奴家身体一直很好,饮食也很规律的呀。”
沈芳心中奇怪,待要张口,妇人儿子忽然插嘴问道:“是不是白莲教免费赠予的圣水?”
“哦?”
沈芳疑惑:“白莲教会免费赠药吗?”
妇人忙挥手:“千万不要诋毁圣教,圣教免费赠予百姓药品和圣水,对百姓有恩德……”
她连连说着白莲教是如何帮助百姓,锄强扶弱,爱护弱小,救人于危难之中,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一反先前的内敛。可见白莲教荼毒的有多深。
沈芳一直耐心地听着,心里却是不屑的,《墨子·非儒下》里有云,“盛为声乐,以淫愚民。”
愚民一直都是帝王权术的一种,好掌控百姓。
白莲教一个小小的教派,却不遗余力地买通百姓,民间声望极高,其背后之人,所图甚大。
不过,她对幕后之人的图谋无甚兴趣,江山不管姓李还是姓王,还是姓赵钱孙,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不过,宁帝万一驾崩了。她倒是想要鼓掌庆祝一番。
沈芳摇头,把脑中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去,想得再多,也没看宁帝有个好歹。
还是立足于眼下吧,她对妇人儿子说道:“还有多余的圣水吗?”
妇人儿子点头:“稍等。”
说着,不顾妇人的阻拦,直接朝着里屋走去,妇人连连追在他身后,“真的不关圣水的事,堂主都说过了,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祛除邪祟也不会相同的。万一对圣水不敬,圣母怪罪下来,会降罪你我的。我倒是没关系,可是你不行……”
沈芳静候在侧,心里却感慨着,每一个教派,如果深入到人的思想中,其实很可怕。
白莲教就略微施些小恩小惠,就能笼络一大批人心,这个算盘打的精妙无比。
“圣水在此。”
沈芳接过来,嗅了下。圣水的主要成分居然是荷包草。
荷包草又叫马蹄金、黄疸草,是一种很常见的草,也可以当做野菜吃。
许多人却不知道这种草药,消肿有奇效,南边人称它是“神仙对坐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