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点了点头,凑近了些将她那受伤的手轻轻捧起,“想来你今日还未换药,我帮你换吧。”
说罢也不等她答话季舒便将那裹缠的纱布解了开来,伤口虽在逐渐愈合,可此刻看着却依旧有些狰狞。
“唉,没想到你看着弱不禁风的,对自己竟能下这般重的手,都险些伤着骨头了。”
季舒小心翼翼地给她涂抹伤药,心中对时宇愈恼恨。
杨絮如看着她,眉目间尽是柔意,“与世子曾受过的伤比,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你这细皮嫩肉的,哪能和我比,再说如今也鲜少有人能伤着我了。”
季舒说着不由叹了口气,“若我能替你挨了这伤该有多好。”
杨絮如却是脸色一肃道:“若要世子为我受伤,倒还不如让我自个受了。”
季舒涂罢膏药,取了纱布覆在伤处,三两下便熟络地将伤口包扎好了,“我受点伤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哪能受得了这个?”
杨絮如轻咬着下唇,鼻头有些酸,“世子不也是……”
见她话语突然一停,季舒不由抬头看着她,“也是什么?”
“世子也只是个肉体凡胎的人,不该受那许多的苦。”
季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我如今可好着呢,你自己说说看现下是谁在受苦?”
杨絮如答不出话,于是侧开头转移话题道:“世子以往可从不会这般敲人的。”
季舒一愣,表情有些讪讪,“许是让沈浥尘这女人敲习惯了,没想到不知不觉竟学了来。”
“她往后若是再来看你,你可得好生与她说说,让她改了这坏毛病。”
杨絮如见她面上分明便毫无不快的样子,心中不由一涩,“好。”
季舒低头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想来绯烟应是给你制了祛除疤痕的膏药,等过段时间伤口痊愈后再用上些许,应该也就没事了。”
杨絮如的手轻轻一颤,美眸中又染了几缕愁意,细声说道:“若是留了疤,世子可会嫌弃?”
季舒一时间没弄明白她这话的意思,眨了眨眼后笑道:“我有什么可嫌弃的,不过是怕你自己看着多想罢了。”
说罢后又忍不住玩笑了句,“不过你这么漂亮的人,若是留了疤得多叫人心疼啊。”
杨絮如一听,眼眶倏地便红了,季舒见此登时慌了神,最后好说歹说才让她止了泪意。
“絮如最近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这么一番下来,季舒也感知到了她的不对劲,以往虽也多愁善感,却不似现在这般,整个人都透着股子哀伤绝望的气息。
杨絮如没有即刻答话,眼中满是挣扎之色,季舒也不催促,只在一旁默默地陪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