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奏效,越季一下子闭了嘴。
可是人已经被招来了,外面脚步声乱成一片,拍门声啪啪响:“小姐?出什么事了?”
祝北极像个老道的猎人,单手轻而易举就制住呜呜挣扎的小兽,另只手把那一大团里外衣衫都掷出窗外,道:“让他们拿药箱来。要不我开门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哪敢让人进来。
“小姐?小姐?”
“没事没事!拿药箱来!”
越季忙又道,“放外头放外头,谁都不许进来!”
“你不要命了!这么重的伤,就这么随便缠几下!”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很重,下手却非常轻,将她乱七八糟缠在背后的带子解下来。
血已结痂,再轻,她还是疼得直抽气。
仓促间拼凑的守兵哪来的军医,就算有懂些医术的,也都是男人。这种伤,怎么能让男人来帮忙,当然自己随便缠一缠算了。过得了今天不知过不过得明天,眼下这个情况,还娇气什么。
药箱很快就到了,果然没人敢进来。
祝北极替她洗了伤口上了药,重新缠好干净的带子。
越季嗖就滚到一边,屈膝低头,把自己抱成个球。大概因为脸埋进了膝盖,声音有点低:“你这个混蛋……”
祝北极怕弄不干净,又怕弄破了旧伤,刚才一直全神贯注,没及细想,现在静下来,才渐渐觉到不妥,十分尴尬,补救道:“你跟男人,没什么差别……”
“什么!”
越季被踩了尾巴,一下扬起头。
她身材清瘦,虽在妙龄,还是偏单薄。以往,只有越三千敢不大不小的开点玩笑,还从没人敢当面说得这么直白。
祝北极被她吓了一跳,不由向后挪了半步:“不不是,我我是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哪来男女之别?”
看越季终于缩了回去,祝北极暗自舒一口气,脱下自己外衫,披在她身上:“你在这等着,我去找点衣服来。”
天气未凉,他除了外衫也只剩一件长衫,越季悄悄把手伸出去,想借机一把撩开他袖子看个清楚。手却被他捉住,放回到自己身上。
祝北极道:“别乱动,遮着点。”
越季意识到不对劲儿,忙将两边领子交叉掩住自己。
不多时他拿着一叠女服重又进来,把衣服放在她旁边:“换好再出去。”
“祝斗南!”
越季忽然在后叫。
他站住,转过身来:“我叫,祝北极。”
“怎么改名字了?是不是以往亏心事做太多,以为改个名字就能一笔勾销了?哪有那么容易!按这么说,那些赊账欠账的店铺,换个招牌连账都不用还了?”
“你不是说……”
他顿了一下,“听到那个名字,就觉得恶心么。”
她一愣,想起这好像的确是自己说过的:“好了。祝北极,我问你,你到底在打算什么?我不信你这么好心,特意赶到这里来,还让我们打着你的旗号对抗祝北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