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燕的太子妃,身份尊贵,旁人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
不过成婚一年,她便有了身孕,若是诞下一位皇孙,她太子妃的位置更加稳固,而太子殿下也对她一心一意,便是她怀孕了,也没有往东宫纳妾。
女子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无论是孩子还是宠爱,楚妗都有了。
这本是她的生活,却因为楚妗的出现,化为泡影。
若是以前她还不敢确定,但是前些天楚妗拿出了太子的身份玉牌,她便知道了,楚妗在太子心中的位置。
皇后沉吟了片刻,眼中满是挣扎,她和顾沉宴斗了那么多年,她深知那就是个狼崽子,无情又冷血。
楚静姝涩然的笑了笑,薄情寡义的人若是真的动了情,才最是矢志不渝。
“皇后娘娘,我们别无他法了,太子安然无恙,我们如今已然没有退路了,只能放手一搏。”
楚静姝声色俱厉。
若是挟持了楚妗,还有一线生机。
皇后咬唇,沉沉叹了口气。
另一边的楚妗则是眉眼皆是喜色,她捏着颈间的玉扣,自己的安危都抛之脑后,脑海中满是方才听到的消息。
顾沉宴仍安然无恙!
楚妗眼睫颤了颤,手指轻抚在腹前,轻声细语,“真好……你的爹爹平安无虞……”
紧紧提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下,待她平复了心中的喜悦,才惊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皇后他们想要以自己为饵,算计顾沉宴,她如今知晓了,顾沉宴正努力地赶回来,尽他之力与她团聚,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拖他的后腿,成为他的累赘。
她手指有些抖,脑海中一团乱麻,她第一次陷入如此大的漩涡之中,改朝换代的事情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史书当中记载的那些朝代更迭,哪一次不是刀光血影,尸骸累累。
她应该如何做?怎样才能保全自己和孩子?
翌日,宫中来了一道懿旨,说是建安帝病重,太子妃理应入宫尽孝,但念在太子妃腹中有子,又临近临盆,出行不便,便直接入住宫中,也免了来回折腾。
楚妗望着眼前明黄色的凤纹帛锦,神色晦暗,皇后这次真的是有备而来。
建安帝病重,太子不在,身为太子妃,入宫侍疾无可厚非,而她快要临盆,的确不适合车马奔波,先是孝道,后连她的退路也给堵死了。
楚妗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楚静姝这次真的是绞尽脑汁想要弄死她了。
这个女人也是真的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听说顾清河前些日子与威远大将军的女儿定了亲,楚静姝在宁王府过得也不尽人意,上有宁王妃的挑刺嗟磨,下有侧室抢夺夫君的宠爱。
楚妗本以为她会一蹶不振,没想到她如今竟然转了心思,一心想要助顾清河谋逆,成为有功之臣,坐上皇后。
楚妗朝一旁凤仪宫内的女官道:“本宫还需要收拾些衣物,还请嬷嬷在外稍等片刻。”
女官恭恭敬敬地应是,退出去的时候,贴心的替她关上了门。
门一阖上,隔壁的偏殿内闪出一道身影,红衣如火,容貌秾艳。
“太子妃,属下已经在宫中安排妥当了,您不必担心。”
姜孟瑜单膝跪地,恭声道。
楚妗笑了笑,温声细语地说道:“多谢姜姑娘了。”
昨日楚妗用玉牌联系上了顾沉宴暗中的一个势力,没想到领头人竟然是自己的旧相识,姜孟瑶。
她觉得甚是奇妙,姜家不受宠的庶小姐,暗中竟然是顾沉宴的人。
姜孟瑜望着楚妗的笑,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他立刻收回目光,低下头,紧紧盯着眼前精致小巧的绣鞋。
“只是,姜姑娘,你打算以这样的模样跟我入宫吗?”
楚妗迟疑了片刻,疑惑道。
姜孟瑜容貌过盛,实在不像是婢女,旁人一看,怕是就要识破了。
姜孟瑜一愣,轻笑了一声,道:“太子妃稍等片刻,待属下稍作整理。”
楚妗轻轻颔首,姜孟瑜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袋子,尽数将里面的东西倾倒而出,楚妗好奇地凑过去,就看到全是些稀疏平常的胭脂水粉。
姜孟瑜见楚妗眼里满是好奇,心底有些暖,他解释道:“您别看这些东西都很普通,但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