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手掌抚摸上他汗湿的额,言语带着怜惜:“阿寻,他们怎么把你伤成这样。”
谢之寻猛然睁开双眸,从软枕偏过脸,视线模糊又聚焦,看见了她柔美的手,撩开他遮挡眉眼的湿。
洁白柔腻的手背移开,宋离离这才看清他骤然睁大的眼,纤长细密的睫毛颤了颤:“醒了?”
思绪似乎还停滞在后头,谢之寻懵然纯净地“嗯”
了声。
看着宋离离微红的眼圈,很乖的:“阿离,你怎么来了。”
他这会儿才逐渐清醒,心里恼恨肯定是曹绪阳或者岑归两人谁告了密,他定要他们两个好看。
料峭春日,医院附近栽植的桃花瓣被一场夜露裹挟着坠落,潮湿又携带着柔情默默,像是淡粉色的幻梦。
宋离离黑葡萄似的瞳仁有种水洗过的洗练,泛着微澜光泽。
她皱起眉,谴责:“我不来,你就敢擅自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吗?”
见她生气,谢之寻有些怯缩地把脸收回枕褥里,抿起唇纠结了会儿,到底怕她生气,又悄悄从柔软的被窝探出手掌,轻轻抓住她的手。
指尖泛着凉意,被他暖和温厚的手掌心包裹,宛如上好的绸缎熨贴在了暖炉上,柔滑细腻中感受着踏实的暖。
他在示弱,委委屈屈的。
宋离离只是心疼他。
宋离离视线低垂,宛如触手般轻轻抚摸过他身上横七竖八交叠的伤痕,嗓音带着些许微颤问:“他们怎么敢的啊?”
心尖上的人,被这样肆无忌惮的对待。
她的心都在滴血。
她话语里透着冰雪般地寒意,风雪催入骨髓,谢之寻却感到那寒风是极暖的,在他心口播散着热意。
她在关心他。
谢之寻侧脸压着枕头,弯起苍白的眉眼笑了。
“没事了,阿离,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宋离离眉头深锁,半晌没再言语。
谢之寻心虚,老老实实把脸埋在枕头里,时而怪怪蹭她掌心。
示好又示弱。
良久,她才终于缓过来心中的钝痛,深吸几口气,说:“你方才说了许多梦话。”
谢之寻正在努力蹭她手心讨好的脑袋一愣。
那场一梦数年的场景至今还在脑海浮现,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半晌,他才堪堪抽出一条头绪。
或许,是时候该坦白了。
他从枕褥里探出一双眼睛,看她:“阿离,我知道你不是原来的宋离离。”
宋离离脸上有一丝惊讶闪过,却没他想象的多。
谢之寻立马就明白了:“看来我真的说了许多了不得的梦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