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霄斜他一眼,将剑鞘递给他:“扶着。”
松晏抬头看他,他面不改色:“你身上很脏。”
松晏:!
“你嫌弃我?你身上明明比我还脏!”
沈万霄冷冷看着他。
僵持片刻,松晏终于还是抓着剑鞘起身。他故意晃下身子撞到沈万霄肩上:“走走走!”
“你!”
松晏不怵他,下巴微抬:“我什么我?我都没嫌弃你,不小心碰一下怎么了?”
沈万霄懒与他计较,捏诀掌火而行。
夜色渐深,乌云蔽月。林中无光,唯有一盏九天业火照亮脚下泥地。
松晏垂着脑袋跟在沈万霄身后,神情恹恹:“我们还要走多久?”
落山雾似是掩了整座山头,两人在雾中行走已久,却始终难以走出这片浓雾。
松晏为心障所扰,时不时便停下脚步缓一缓神。
而沈万霄也好不到哪儿去,耳边一直能听到一声重过一声的叹息声,仿佛在谴责他与别的狐狸亲近。
落山雾一旦弥漫,便需七日才可自行消散。若要强行去除,不死也得脱半层皮。
是以松晏此时只希望步重那只大鸟能早些赶来救他,不然他定是要折在此地。至于沈万霄。。。。。。这人若是走不出落山雾,陷在梦魇中沉睡不醒,似乎也无大碍。
“我们不会死在这儿吧?”
松晏挨近些,盯着他掌心里的火焰问。
沈万霄偏头看向他。
林中忽有风动,吹得火光摇晃,重重叠叠地拨开浓雾映在松晏脸上,将那张本就生的温软似南方春日碎雨的脸相照得如同制作精良的白玉石雕。
须臾,他偏了下脸,没再看火光扑在松晏长睫上的影子:“不会。”
“哦,”
松晏讷讷点头,“你这火还蛮精致好”
遽然,沈万霄脸色微变,一把捂住松晏的嘴拽着他躲到树后。
“你什么唔……”
疯!?
松晏不满地瞪他,他却一心一意地盯着落山雾。
“唔唔唔!”
松晏气不过,本来没什么血色的脸憋得通红,抬脚用力踩在他脚上,无声地抗议着。
他几不可见地皱眉,低头见松晏确实憋得难受,才松开些许,低声道:“雾里有东西。”
闻言,松晏顿然不再挣扎,只示意他将自己放开。
沈万霄迟疑片刻,撤开手。
但他一松手,松晏便猛烈地喘起气来。
脚下的大地忽然震颤,两人双双低头。片刻后,松晏脸色凝重,欲哭无泪阴兵来了。
沈万霄显然猜到来的是什么东西,他迅封住自己的气息,捏诀时右手小指忽然被轻拽一下。
他微垂下眸子,瞧见松晏眼巴巴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