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也曾照顾过6荃沅吃药。
那时候的6荃沅也曾像怀中的李元锦一样,病得神志不清。
他悉心呵护她,为她吃不下食物而焦灼不已。
但那个时候的6荃沅,口中呢喃着的又是谁呢?
他听不明白。
他只知道,她叫的那个人不是他,就像今天的李元锦一模一样。
人参很快就被取了回来,而与人参一起来到耳房的,还有撇下手里的纸牌,急匆匆跟着徐青则过来的韩英若。
她方才正在医舍打牌打得十分尽兴,直到徐青则回来拿药的时候,她都丝毫不知道盛涉川已经回来了。
她甚至想奚落徐青则两句,笑话她竟还想让李元锦那种贱奴吃那么名贵的药材,谁知对方居然一开口就搬出了盛涉川这尊大佛。
她虽然瞧不上李元锦,但却不能怠慢盛涉川。
一路上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她不太明白盛涉川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又为什么会为那个贱奴出头,莫非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他竟被那个贱奴所迷惑吗?
若真如此,那这姓李的贱奴可真够狐媚惑主,而那盛涉川也真够色迷心窍!
韩英若惴惴不安地来到耳房之中。
进来的时候,盛涉川已经给李元锦喂完了药,一个人静静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掌门……”
韩英若一路上虽然一直在骂盛涉川,但真见了盛涉川却像是耗子见了猫,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他为什么会生病?病了又为什么不管他?他不是你们小姐的表弟吗?”
“我……那是因为……是因为……”
韩英若张口结舌,她总不能说这个媵妾是自家小姐买来的贱奴吧?这一点若被盛涉川知道了,那青城派难免会落下骗婚欺瞒的口实,让江湖人笑话。
“我刚才给他把过脉,他的身体情况很差,似乎长时间遭受虐待,你们青城派家大业大,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盛涉川垂眸俯视脚边瑟瑟抖的韩英若。
见韩英若良久没说出一句话来,盛涉川难免有些不太耐烦。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要等你们小姐来了你才肯开口吗?既如此,那你也不必跪在这里了,滚出去,到外面跪。”
“什么?可是外面在下……”
韩英若以为自己听错了,外面天寒地冻,下的大雪犹如鹅毛一样,而且还越来越大,自己出身巴蜀之地,最耐不得寒冷,这要是出去,不给冻出病来才见了鬼了。
“掌门,我其实……我不是故意不给他药,我以为他病得没那么重,我……”
“你以为?什么叫你以为?”
盛涉川无不戏谑地说道,“你的医术难道已经高明到不用来看看病人,就能断定他病情的程度了吗?若是如此,你们青城派的医术可当真是厉害呢。”
韩英若被他嘲讽地面红耳赤,还想再说什么,但盛涉川已经不耐烦地斥骂道:“滚出去!我说最后一次,滚!”
“慢着!”
盛涉川的话刚说完,一道清泠的少女声音忽然从耳房外传来,一个身穿大红色鼠锦披风的少女猛地从门外掀帘而入,她梳着双髻,一双鸳鸯眼睛,娇俏动人,出现的瞬间,房中那种压抑的布局与气氛似乎瞬间被她冲散,变得光亮而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