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闻涤非突然从身上解下个沉甸甸的荷包丢到桌子上。
“你家掌门不给你添置衣裳饰,我给你添置,这些元宝你拿着当私房钱,权当我夫妇二人给你的压岁钱了。”
“……”
李元锦一时之间颇感无语,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对方的行为。
你说他目中无人吧,他还乐善好施。说他口无遮拦吧,他还体贴入微。
而且当那个荷包被甩在桌子上的时候,李元锦分明看见那敞开的荷包口里露出来的是金灿灿的金元宝……
“你有病吧?我给他添置衣服了,拿回去。”
盛涉川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似乎被侮辱了,挥手把那个荷包扫回闻涤非怀里。
他扭头瞪了李元锦一眼:“不是给你衣服了吗?这身又是从哪里弄的?”
“我……我那里只有少主的,而且都是红色的,不合适见客,而且我……我新做的还没做完。”
“……”
盛涉川沉默了一下,不知该说点什么,毕竟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自己疏忽了李元锦的穿戴。
他此前也确实没对李元锦怎么上心,不然岂有让他捡儿子穿剩的衣服的道理。
玄钰贞见盛涉川有些尴尬,连忙轻轻踹了闻涤非一脚,接着起身把那个荷包交给李元锦:“你家掌门给你的算你家掌门的,我们给的就算我们的,都说是给你的压岁钱了,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
“我们夫妇膝下也有一儿一女,他们年纪与你差不多,都是半大孩子,因此我们夫妇二人难免会怜爱你一些,拿着吧。”
李元锦长这么大还没收过这么昂贵的红包,推辞了半晌,但始终拗不过玄钰贞,只好收下了。
收了人家的饰和红包,李元锦对这对夫妇也不再敢有什么敌意,他们问什么,他就乖乖答什么。
在两人问过他多大年纪,生辰几何,饮食喜好之后,玄钰贞忽然话锋一转,问出一句奇怪的话。
“你舅舅度千岁家的大公子无倦跟你关系好吗?”
“嗯?”
李元锦被这句话问地措手不及。
事实上,他是被令狐娴买回来的,在被送到嵩岳派之前,他知道度无忧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度无倦,而且度无倦跟度无忧关系不好,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问他。
“表哥……表哥我……我没太接触过他,跟他也说不上话,我们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啊?是吗?这样啊……不过也难怪,你那个无倦表哥是出了名的棺材脸,小小年纪,看谁都凶凶地,好像人家欠他钱一样,整个青城山的人都害怕他,你说是不是?”
“我?我……嗯是……”
李元锦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好附和对方。
可是,李元锦不知道的是,就在这话一出口后,盛涉川,闻涤非还有玄钰贞的表情都稍微变了一变。
度无倦虽在度千岁令狐娴的口中形象差劲,但他的容貌却跟尚未毁容前的度千岁几乎一模一样。
他样貌儒雅高贵,青城山的人都称赞他“虽仙人之姿,难以形容其万一”
,而他为人更是极好,除了他那个瞎了眼的爹和后妈还有度无忧,几乎人人都称赞他温柔谦逊,和睦有礼,如果李元锦在青城山长大,绝不可能会附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