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良此刻面色归于红润,气息平稳,鸦黑的睫毛时不时轻颤,就好似只是睡了一觉。
时鹤的手指摩挲着晴良的脸颊。
他原以为,这张脸他看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
其实不然。
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便好似永远也看不腻。
他脑中浮现,晴良仰着头缠着自己追问“我好不好看”
时的样子,眼睛是那样明亮,神采是那样动人。
时鹤蹭了蹭晴良柔软的脸庞,手指划过晴良的五官,原本清越的嗓音此刻变得低哑,他呢喃,“你最好看……”
“眼睛好看。”
“眉毛好看。”
“鼻子好看。”
“……”
外面雷声轰鸣、大雨滂沱。
这一小隅石洞中,二人紧紧相依,好似世间再无万物,唯有二人遗世独立。
边上一处积了水的水洼映出二人的模样。长着尖耳浅瞳的兽人,抱着怀中的少年,贴着他,用低哑的声音说了许久许久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雷雨退去。
天边破晓,晨曦驱散黑暗。
“嘀嗒”
水滴落在岩石上的声音。
晴良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有些茫然,他被人紧抱在怀中。
一抬眼,便见到时鹤冷隽的面容,与他离得极近。
晴良动了动手臂。
旋即,时鹤睁开眼,兽耳早已褪去,灰瞳也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他见到晴良睁着雪亮的眼睛茫然地望着他。
时鹤唇瓣翕动,用力将晴良抱住,头埋在他的肩上。
“师、兄?”
晴良仍有些反应不过来生了什么。
他是去洗剑,然后被一条大黑蛇卷入了河里……
忆起当时在水里挣扎不得的感觉,晴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在已经脱险了。
时鹤抱得太紧,叫人有些喘不过,晴良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兄,你怎么啦?”
良久,时鹤方才放开晴良。
晴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躺在时鹤怀里,他脸一红,挣扎着就要起身。
只是他的衣袍还被时鹤压着,他刚起来又坐了回去。
晴良讪讪然地把衣袍抽了出来,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