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坐在青青的后头,见他答完了卷子,这才敢打扰他,他手往前伸,用笔杆戳了青青的后背。
“青青”
文卿用气音喊。
青青刚转过头,文卿就把一张叠好的纸条丢入他怀中。
青青捏着纸条,气鼓鼓地瞪眼。
文卿双掌合十作哀求状,口型在说:“救-救-我。”
青青虽心里教训文卿,没出息的师兄,平日不认真,最后多亏有他!
但还是心软,捏着纸条转身给文卿写了答案。
片刻后,文卿拿到了青青传回的纸条,喜不自禁地照着上头的内容提笔开写。
文卿左前方的宋阳回过头,催促道:“抄快些,抄完给我。”
“我也要!”
苏棋离得有些远了,只得干着急。
“,还有我。”
几双眼睛炽热地盯着文卿,文卿提快笔,嘟嚷道:“嗦,别打扰我,都等着。”
青青抿唇笑了笑。
他们得如此放肆,全赖先生不在。
青青瞥向窗外,见到了刺槐树下纳凉的周长老。
周长老平日里严肃板正,对那些课上睡觉的弟子总是一副痛心疾的模样。
但到了小试,他似是知道底下那些不争气的弟子应试艰难,监考时他便搬了张躺椅在院里纳凉。
仿佛察觉到了青青的目光,闭目养神的周长老眼睛眯开条缝。
与青青的目光撞上了。
穿过刺槐树的阳光照在周长老的脸上,有些刺眼,他又闭上眼。
青青晓得长老是有心放水,悄悄松了口气。
青青支着头,四下是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他看那屋外刺槐已是簇簇白花坠满枝头。
青青惬意地欣赏园景。
忽的,青青耳际静了。
四下的声音消失了。
他转回脑袋,是来了人。
可那厢周长老还在庭院里好好躺着晒太阳呢。
见来人,青青一愣,而后是慌。
不只是他,一屋子的人见了迈过门槛进屋的青年都慌了神。
时鹤身如松柏,背阳负手而立。他绷着唇角,灰瞳一丝温度也无。
青青最初写给文卿的纸条传到了谭源手里,他见了时鹤,下意识想将纸条藏起。
可惜未来得及,一道阴影便已洒在了谭源的桌前。
纸条到了时鹤的手里。
谭源泄气,他如被人打了一闷棍般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时师兄……”
时鹤两指夹着那张纸条,灰瞳冰冷地扫视座下噤若寒蝉的其他弟子,“方才传阅纸条的都起身。”
时鹤来得无声无息,也不知看到了多少。他平日里素来积威久已,弟子们不敢欺瞒,方才看了这张纸条的人老老实实站了起来。
“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