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楊銘對她的了解,又知道她不是會說大話的那種人,
於是楊銘好奇道:「你有什麼辦法?」
「現在保密,過幾天你會知道的,」
楊茵絳突然一臉嚴肅道:「我想讓你明白,想要做成此事,我會冒極大的風險,希望你日後不要薄待我。」
楊銘皺眉道:「既然知道風險大,那你為什麼還選擇這麼做?」
楊茵絳想了想,隨即俏皮的聳了聳肩:
「鬼才知道。」
說完,楊茵絳握緊斗篷,楊銘擦肩而過。
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楊銘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她了。
毫無疑問,楊茵絳是位性格非常獨立的女性,就沖她敢試圖改變獨孤伽羅的想法,就知此女的智謀勇氣絕對是上上之選。
此女若為正妻,必是又一個獨孤伽羅。
楊銘現在已經開始期盼了,期盼楊茵絳會用什麼辦法說服獨孤後。
「以死要挾?呵呵這樣的烈女子可真是少見了,」
早朝過後,楊素竟然來永安宮求見,獨孤伽羅用浸濕的絲巾擦了擦手,隨即撥弄起她的那串佛珠,望著台下戰戰兢兢的楊素道:
「你今日求見,就是為了這件事?」
楊素規規矩矩的站著,一臉卑微道:「微臣當時恨不得親手將她打死,可是又覺無法向聖后和晉王殿下交待,兩難之下,只好來請聖后旨意。」
楊素說的話半真半假,打死楊茵絳?他肯定不會,但差點氣死是真的。
好好的楊昭不選,你選楊銘?你是不是跟你爹一樣是痴呆兒?
「她想覲見本宮?」獨孤伽羅道。
楊素趕忙跪道:「微臣知道此舉冒犯之至,但不孝女曾言:唯有聖后能讓她死心」
「別說了」獨孤伽羅抬手將其打斷,冷笑道:
「讓她來,讓本宮會一會這位膽識過人的烈女子。」
半個時辰後,早已在皇城外等待的楊茵絳,在侍衛的引領下進入永安宮。
她雙膝跪地,雙手高舉著一個錦盒,臉龐雖然垂的很低,但仍能看到漂亮的臉蛋上有被人扇打過的淤痕。
獨孤伽羅望著眼前這位膽大包天的小丫頭,笑道:
「你既然想見本宮,一定覺得自己可以讓本宮改變主意,而本宮之所以見你,是想讓你知道,沒有人可以讓本宮收回成命。」
楊茵絳雙手托高,恭敬道:「小女有一物,請聖后過目。」
獨孤伽羅瞥了一眼身旁的阿樓,後者走下台階,拿過楊茵手裡的錦盒,打開審視一番後,捧至獨孤伽羅面前。
獨孤伽羅伽羅皺眉望了一眼盒中之物,隨即將佛珠放至一旁。
裝在錦盒裡的,是一面鏡子。
準確來說,是一面一分為二,卻又被重鍛接在一起的破鏡。
獨孤伽羅伸手拿起鏡子,端詳起來。
鏡子左右各有題詩一,看字跡,應是出自兩人手筆。
左詩為:鏡與人俱去,鏡歸人不歸。無復姮娥影,空餘明月輝。
右詩為:今日何遷次,官對舊官。笑啼俱不敢,方驗做人難。
獨孤伽羅眉頭一皺,她已經猜到這枚鏡子的來歷了。
這丫頭心思好重!
她是在暗指夾在昭兒和銘兒之間,陷入兩難境地?
她傾心銘兒,我卻把她配給昭兒,她覺得做人難?
獨孤伽羅收起輕視的心思,開始認真的審視起眼前少女。
突然間,她醒悟到自己也陷入了兩難之境。
楊昭和楊銘,都是她的嫡親孫子,此女敢冒此險覲見自己,難道她和麒麟兒已經有了約定。
那麒麟兒豈不是要記恨我?
獨孤伽羅沉吟半晌後,淡淡道:「賜死和嫁給昭兒,你自己選吧。」
楊茵絳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重重的磕頭道:
「民女請聖后賜死。」
她竟然敢要挾我?
獨孤伽羅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