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被很多小朋友圍著。」崽崽圈著沈子忱的脖子,很頭疼似地說:「去廁所也跟著,拼樂高也有人會搗亂,還會給崽崽塞很多糖,我都說了,爸比說一天只能吃兩顆,但他們還是會偷偷塞。」
游執聽明白了,和沈子忱對視一眼笑了:「看來有很多人喜歡我們崽崽啊。」
「喜歡?」崽崽蹙著小眉頭,琢磨著:「像爹地喜歡爸比一樣嗎?」
「差不多?」游執想著:「反正是善意的。」
崽崽抬眼看看這個爸,看看那個爸:「那好吧,崽崽不生氣了,讓他們喜歡吧。」
游執看著懷裡的小東西,吸了口氣:「……你說。」
「嗯?」沈子忱順手把游執衣服拉鏈拉好,入秋了,天兒也開始涼了。
「以後我們崽子會喜歡什麼人?」游執突然說。
沈子忱一愣,沒想到游執會想那麼遠,他笑著揉了揉游執後腦勺:「不知道。」
「反正崽子喜歡就行。」游執說。
沈子忱嗯了聲。
崽崽大眼睛在兩個爸爸之間來迴轉悠:「你們在說崽崽嗎?」
游執從沈子忱懷裡接過崽崽,轉了一圈:「是,在說我們崽崽。」
「好了,看路。」沈子忱眼底柔和說。
崽崽笑了會兒,停下來說:「剛剛崽崽還有話沒說完哦。」
「什麼?」游執問。
沈子忱也等著。
崽崽一下圈住兩個爸的脖子說:「就算有很多人喜歡崽崽,但崽崽還是最最最喜歡爸比和爹地。」
游執和沈子忱對視一眼,同時笑了。
三個人走在梧桐小道上,稀稀疏疏的光影落在三人身上。
游執抬眼看著稀疏的陽光,恍惚間似乎透過層層光影,看到了另個世界的自己。
前半生在各種歡愉中短暫掙扎的自己,在電競賽場拼盡全力的自己,以及最後那個倒在鍵盤上的自己。
畫面一轉,沈子忱抱著崽崽在他面前。
直到如今,游執來到這個世界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曾經無法觸及到的。
無論是這個世界的法則,還是人,以及他曾經偷偷嚮往過,卻始終覺得無法實現的生活。
以前,游執覺得自己是只粉色的鳥,沒什麼歸宿,也沒什麼好惦記的,即使偶爾會覺得乏累,也只管跟隨本心,不停地飛。
去哪都無所謂,自在就好。
直到後來,鳥無意闖入了一片森林。
倦鳥歸巢,枝繁葉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