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来说:“我洗澡方便的很,只要擦一下……”
及时刹住了:岑今脸色忽然沉下来,还怪凶的。
真是,还不是沙漠用水不宽裕,要是足够,谁还不想洗啊——吃了一夜沙,海里泡完带出一身的盐,又是搭帐篷又是烧火的,他也想痛快洗个好吗。
他矮身钻进帐篷。
里头的照明棒很暗,光下笼着两个铁桶,其中一个桶里的水,几乎就没动。
说了一桶足够,非让他多烧……
卫来掀脱衣服,脱到一半,心里忽然一动。
他慢慢坐倒在地上,看那桶水——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笑了。
真是……
——
岑今坐在床上,头发擦的越来越慢,凝神听帐篷里的动静。
你倒是洗啊,你不是进去睡觉了吧?你不是把水喝了吧?
“岑今?”
水声终于响起来,哗啦哗啦。
“嗯?”
“明天海盗就会过来了……这些海盗,是什么样的人?”
“这怎么讲的清楚。”
“大致给我讲讲吧,照面之前,你总得知道对手是什么样的人。是加勒比海盗那样,还是维京海盗?船上会升海盗旗吗?一个骷髅头,架两根交叉大腿骨的那种?”
岑今笑:“胡说八道……海盗大多是渔民,很穷的渔民。”
她思忖着该怎么样把这事说清楚。
起初的时候,索马里的渔民日子还挺好过的,毕竟国家海岸线有3000多公里,鱼类资源很丰富。
但是后来,九十年代,前政府被颠覆,国家进入了十年的内战状态,到处是军阀割据,国家秩序的坍塌,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
首先是货币贬值,索马里先令一度成为世界上最不值钱的货币,最差的时候,2000索马里先令只约合欧元……不行,欧元约合不起,约合人民币几块钱。
其次是欧美捕捞船只的到来,军阀各自混战,海岸线门洞大开,欧美捕捞船趁乱而来,在索马里海域采取灭绝性的捕捞政策,甚至驱逐渔民。
自己国家的海域,自己捕不了鱼——政府没能力管,因为没政府——而渔民捕不了鱼,就没了生活来源。
再次……
咦!
进来一只羊。
岑今盯着羊看。
它也盯着岑今看,面相很纯良。
岑今慢慢把腿缩上床。
心里默念:别过来,我刚洗完澡。
羊好像对她确实也没多大兴趣,过了会偏转头,好奇似的盯住了帐篷的飘门。
水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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