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觉得□□不离十,她劝:“你看着也不老,应该不过而立吧?还自己做生意,也算年轻有为,有什么过不去的非跑来出家当和尚,老婆孩子不管啦?”
“不是。”
顾长安被她一席话说得很无措,慌忙解释,“我没有成亲!”
一早再不济,也还是听过某些世俗观念,主张男人先成家后立业,一般二十出头家里就会忙着说亲,顾长安看起来也老大不小了,却还是光棍儿一条,心结八成就在这上头。最有可能是有个意中人,却因为许多外在因素,好比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双方父母棒打鸳鸯,爱而不得,诸如此类。一早自认为找到了症结,从中劝解:“哥哥,就算你现在还没成亲,也不代表以后娶不上,你人这么好,又长得出挑,有的是好姑娘青睐,咱眼光得放长远咯……”
顾长安觉得这丫头真是鬼精鬼精的,说的话像个小大人,忍不住笑了:“说什么呐,谁教你的这些啊?”
还用教吗,她活了二十年,困在枣林村无聊透顶,就靠老头儿讲些外面的大千世界解解闷儿,刚开始只讲正经八百的江湖事,重复好几遍,挑挑拣拣的唠叨,后来讲他和她娘的相识相知,慢慢进展到讲些红尘里的大小事儿。
一早知道顾长安拿自己当小孩儿,哼了一声:“不用谁教,你就听我的吧,做和尚不好玩儿,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全在法堂里念劳什子经,起早贪黑……”
顾长安叹气:“我没有要出家。”
一早不太信:“难道你真是来找朋友的?”
顾长安郑重点头:“是!”
一早有些信了,放心下来:“好吧。”
他们转角,回廊的另一头,走出来一道黑影,颀长纤细。
因为太突兀,顾长安绷紧了背后,这三更半夜,寺庙里怎么哪哪都有人影在晃悠。
一早一眼就认出了来者,那身型和长冠,外加旁边跟着的一缕幽魂,喊了声:“贞白。”
顾长安松了口气,想必是半夜发现这丫头不见了,所以出来找吧。
谁知对方迅速走近,面色淡漠,压根儿没有半分因为孩子不见出来寻找的焦急,张口居然是:“李怀信呢?”
顾长安:“……”
居然是找另一个人!
一早:“我怎么知道?!”
贞白:“他去找你了。”
一早无辜:“他找我干嘛?”
冯天没好气:“你说呢,还不是怕你招麻烦。”
“我能招什么麻烦。”
她嘴硬完,就想起了刚才撵得自己乱窜的老秃驴,顿时心虚,不敢交代了。
顾长安插话:“那个,刚刚这孩子摔了一跤,你带她进屋看看,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
贞白寡淡地瞥一早一眼,回他:“无事。”
顾长安不免惊讶,她对这孩子毫不担心关切也就罢了,如此态度,实在过于冷漠,只好强调:“她刚刚摔了,又迷路,在雪地里冻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