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哨响的那一刻,祁复礼的眼神都变了。
在跑步时,他一改之前那种懒洋洋的姿态,以不可思议的爆发性往前冲。
李穗苗知道,祁复礼刚参加完长跑比赛没多久。
其实很少有人同时参加这两种比赛,长跑耗费体力,短跑又会伤膝盖。偏偏祁复礼还就选了这两个,李穗苗没能看第一场,但也知道祁复礼拿了第一。
他一直都有攻击性。
如何形容?
雪白的、潜藏着攻击性的——
像白色的梅花。
柔软的、傲立的梅花。
毫无悬念的,短跑组冠军又被祁复礼斩获囊中。激烈的运动令他的肌肉都充了血,尽管运动衣宽松,隐隐约约,还是能够瞧见具体的轮廓。李穗苗本身就心思不净,现在祁复礼靠近,她还是不安,往后退一步,不敢直视。
她的脖子和手臂红了一片。
祁复礼手背上青筋凸起,体脂低的人就是如此,血管明显,映衬在白净皮肤上。他拧开一瓶苏打水,喝了几口,看着李穗苗,一声笑:“怎么看起来像你刚跑了比赛?”
李穗苗结结巴巴:“有吗?”
“有啊,”
祁复礼说,“看你这一脸汗,热得难受?”
李穗苗说:“啊,是,太晒了。”
祁复礼有毛巾。
但不能给她用。
这种东西太私密了。
他去找学院里负责补给的同学,要了一块儿干净的,让李穗苗擦擦汗。李穗苗心神不宁,闷头擦着,又听祁复礼说:“前段时间李叔叔来学校了。”
李穗苗喔了一声。
“他有事,问了我和叶扬书。”
李穗苗:“啊?”
她怔住。
一时间,没有把“爸爸要找的学生”
,和面前的祁复礼及叶扬书对上号。
其实,忽然被警察找、单独问询,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能是为了什么呢?还要这样跨越省市过来询问?普通大学生能犯什么事呢?看涩涩的网站?还是什么?他们被诈骗了吗?
李穗苗不知道。
并不是她被父亲保护得很好,而是她不愿意用不好的事情去揣度他人。
她不愿将人往坏处去想。
李穗苗握着那块儿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