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不解地问,“既是上官家的公子,为何要一路舟车劳顿,跟着六房的人到咱们彭城来?莫非他在这里有亲,他一个人上路探亲,家里人不放心,这才托了你二十一叔照顾着同行?”
刘主簿道:“或许,只是跟着出来历练的。这些年比从前可安稳多了。少年意气,想要游历江湖也是有的。”
刘绰道:“起初我也这样认为。可是刚才我去买鲜鱼,在河边碰到了他。与他简单地聊了几句,却越想越不对了。不管是探亲还是出门历练,他选住的地方都选的太奇怪了。”
“哪里怪了?”
当事人刘谦问道。
“他为何放着祖父和五叔父的院子不住,死乞白赖一定要住在我们家里?难道他不知道大兄要娶亲,家里事多?阿娘跟阿耶那么忙,难道他不觉得要你换屋子居住唐突?”
曹氏和刘谦齐齐点头,“有道理啊!”
刘主簿道:“对啊,我今日也一直在奇怪,纯儿为何非要住在谦儿的院子里。阿耶和五弟那边都很宽敞,并非住不开。”
刘谦奇道:“如此说来,那人对咱们家必定是有所图谋的,可是他到底在图谋什么呢?”
曹氏又开始不安起来,看向刘主簿道:“是啊,郎君,咱们家有什么可让他图谋的?”
刘主簿道:“往年回乡祭祖,都是二十一郎自己回来,就住在你们祖父的院子里。这次是他头回将纯儿带在身边回乡。许是他觉得我是五房长子,以后换纯儿回乡祭祖了,与珍儿和谦儿必定走动的多。因此,特地住过来,要他们堂兄弟亲近亲近?”
曹氏觉得自己夫君说的很有道理,又摇摆起来,“绰绰,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刘绰反问道:“既是为了亲近,为何不是搬来同四兄同住?而是让四兄搬到阿耶和阿娘院中,他自己独住?阿娘,你不也觉得,纯阿兄身边的奴仆与众不同么?”
曹氏道:“虽说穿着同样的衣服,但规矩和气度跟你二十一叔身边的人的确很不一样。纯哥儿身边的伺候人看着就像两拨人似的。这样想来,他们今日搬抬的用具也比普通官宦人家的要精致不少。”
刘谦也道:“那个裕哥儿,今日我也见了。他身上穿的料子分明没有纯阿兄好,可他们一行人刚到咱家大门口的时候,我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还以为他穿的跟纯阿兄是一样名贵的衣料呢。是他自带贵气,这才衬得身上的料子也贵了。”
曹氏对刘主簿道:“郎君,既如此,今日晚宴,要不要请那个裕哥儿一道赴宴?”
刘主簿想了想道:“可二十一郎什么都没说,贸贸然将人请到主桌上去,其余几房的人怕是也会觉得怪。”
曹氏道:“那要不,咱们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如何吃喝,我看也不用咱们操心。瞧那排场,人家定然自己带了厨子的。说不定,那公子哥就图个闹喜房方便,这才硬挤到了谦儿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