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霖揉着眉心,怎么办?现在除了等到明天还有办法吗?
他恼的不行,但这种时候除了怪自己也没其他办法。他回到车里,裹着大衣等天亮。这期间断断续续的睡着了两次,每次都做梦了。
梦的内容都一样,是他们吵架的那天。那时他已经走了,却在梦中看到了后来的事。一贯坚强的沈蔽日因为这误会而红了眼眶。俞天霖两次都想进去道歉,可都被人拦在门外。
拦他的人就是林世年。
俞天霖惊醒了两回,殊不知在林府中的另一人也做梦了。
沈蔽日不知道俞天霖来了。他今晚来找林世年是打算下几盘棋的,没想到刚进门就开始头痛了,林世年就让他歇在了客房里。
可他睡不踏实,夜里几次都因为心悸醒了。好不容易到了天亮,下人进来服侍他洗漱,林世年也进来看他休息的怎样了。
他精神不济,林世年考虑了片刻,决定还是告诉他昨晚有人拜访的事。
听说俞天霖来了,还在门外等了一夜,他拿杯子的手一抖,茶水差点洒了出来。
林世年道:“你要见他?”
沈蔽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不想见是骗人的,可若是见了……
他不知道俞天霖找来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俞天霖会对他说出什么话来。如果只是延续争吵,那还不如不见。
见他皱着眉没有回答,林世年便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下,道:“你若不想看到他,我便让人从后门送你回去?”
沈蔽日还是没说话。林世年也不急,把玩着手里的崖柏手串,望着窗外摇动的枯枝不知在想着什么。直到沈蔽日终于开了口:“我从前门走吧。”
林世年把手串戴回手腕上,回头看着他:“要是真的放不下就好好谈,他昨晚被我拦着也没冲动闯进来,又肯在外头等一夜。想来也不是个随便的人,会不会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
沈蔽日叹着气:“我真的不知道了。”
他那日喝醉的时候,心里的苦涩就像溢出酒杯的琼浆般往外涌,把什么都跟林世年说了。因而林世年清楚他们之间的问题,也多少知道了俞天霖的脾性。
林世年是局外人,并没因为是他的朋友就随意干涉他的判断,比起给建议,更多的是默默倾听。直到第二天他醒来,记起了前一天说的那些,有了羞愧之意才宽慰了他几句。
这几日来,林世年也没再提过俞天霖的话题,与他相处时都是捡着两人共同的喜好。比如对弈,游湖,或者天南地北的聊。他的情绪是放松了不少,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依然会在不经意间想起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如今就在外面等着他,即便心里知道不能盼着,举止却不受控制了。瞧着他频频抬头看窗外的样子,林世年便让下人送来了豆浆和粢饭,和他一同吃完后便把他送出门去。
俞天霖正靠在车门边上喝着洪逸买来的咖啡提神,刚咽下一口就看到林府的大门打开了,林世年陪着沈蔽日走了出来。
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俞天霖哪里还顾得上手里的咖啡,往旁边的洪逸怀里一塞,也不管那咖啡洒在了洪逸的外套上,拔腿就往他们那边跑去。
“云深,你终于肯出来了!”
俞天霖跑到沈蔽日面前,焦虑的看着他。这回林世年倒没有拦着,只是沈蔽日不愿与他对视,目光一直盯着地面。
“你还来干什么?”
沈蔽日的声音听着冷淡,心跳却随着俞天霖的靠近快了不少。
俞天霖正欲解释,想起林世年还杵在一旁,便道:“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你跟我上车去,我慢慢和你说好吗?”
沈蔽日的心一颤,终于看向了俞天霖:“什么真相?”
他一开口就压不住情绪了,俞天霖趁机握住他的手,道:“我知道都是雪唯的错,他想分开我们才故意说那些的。也是我不好,信了他的一面之词。你跟我回去吧,有什么我们坐下来说。”
本以为这样讲了,沈蔽日多少会有点动容,没想到那双眼中的情绪更汹涌了。只见他猛地抽回手来,恼道:“但我与你无话可说!”
说罢,便越过俞天霖往下走。俞天霖急忙去拉他,一句“云深”
刚叫出口就被林世年按住了肩膀。
就这一下的耽误,沈蔽日已经坐进了林世年的车里。他关上门,看都不看俞天霖就让司机开走了。
昨晚便是因为林世年的阻拦才等了一晚上,此刻又因为这家伙而眼睁睁看着沈蔽日走了。俞天霖恼羞成怒,转身抓住林世年的胳膊就往内侧拧去。但林世年没让他得逞,用反擒拿的手法避过了那一下。
见俞天霖还想动手,林世年道:“俞司长!与其这样急不可待的逼他,不如给他点时间喘口气,也好想想你们之间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俞天霖眼底的戾气因这番话散去了不少,他松开手来,视线阴晴不定的看着林世年:“他都告诉你了?”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若你有时间的话就和我坐下喝杯茶吧。”
林世年道。
俞天霖回头看了眼远去的汽车,也知道现在追过去很有可能让沈蔽日躲他更厉害,只得应了林世年的邀请,想听听看这人会说些什么。但没想到林世年把他带到城郊去了。
望着眼前古典雅致的“西景园”
牌楼,俞天霖不解道:“为什么要来这里?”